梅多夫小镇,街道上染着血迹,到处都是劫掠的痕迹。
婴儿在死人堆中啼哭,襁褓被血渍浸湿,年轻的母亲用身体挡下致命的一刀。
奥斯曼军队正在逃往布尔加斯,为了冒充战果,他们杀了很多居民。
“主力部队继续前进,第三步兵营留下来寻找幸存者。”列普宁抱起婴儿,他想擦去婴儿脸上的血污,却发现血渍已经干硬。
他抱着孩子走向铁匠铺,这里一片杂乱,柜子、架子都被翻得一团糟。
地面上散落着铆钉、铁制门把手,铁匠倒在墙边,胸口有几处刀伤。
“大人,是......是奥斯曼人,他们杀了很多人。”铁匠吐了一口血,声音越来越虚弱。
他认出列普宁抱着的婴儿,那是他表弟的孩子。
看到这,铁匠不禁露出恳求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奥斯曼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正在逃往布尔加斯,我们一定会给你们报仇。”列普宁轻声道,他看向里屋,又是一桩惨剧。
为了不吓到婴儿,他尽可能挡住婴儿的视线。
耳边的啼哭声渐渐小下来,只有微弱的鼾声。
“布尔加斯,大人,布尔......加斯南面的城墙年久失修,海边的城墙塌了一半,上个月奥斯曼强征劳工,我表弟就死在城墙边上,那段墙一直没修好......请让孩子活下去,让她活下去。”
铁匠咳嗽几声,他望向襁褓,眼里的光渐渐暗淡,眼皮无力地合上。
列普宁点了点头,他抱着孩子走出铁匠铺,环视街道,视线之内皆是惨景。
考虑到战事紧张,他只能把婴儿送往后方城镇,希望哪个好心人可以收留这个孩子。
“长官,我们搜遍了街道,没找到其他幸存者,大家正在安葬尸体。”营长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不踩到死难者。
教堂钟声正在回荡,仿佛在哀痛这座小镇。
士兵们用木枝做了十字架,郑重地放置在墓地前。
“好,待会让人把这个孩子送到后方城镇,给孩子找个好人家。”列普宁沿着墙边行走,树林传来祷告的声音。
这一趟收获很大,得到了一条重要情报。
考虑到其他军团的情况,他必须尽快夺取布尔加斯。
傍晚的时候,第三步兵营继续出发,他们准备连夜行军,努力在凌晨时分追上大部队。
“让侦察兵确认一下南段城墙的情况,或许我们不用正面强攻布尔加斯。”列普宁看向远方,夜色渐浓,不见明月来归。
他摸了一下口袋,里面有一枚戒指。
临行之前,娜塔莉亚拜托他一件事,倘若攻下布尔加斯,就把这枚戒指放在大教堂的第二十五块方砖上。
......
布尔加斯,奥斯曼营地。
一队苏丹使者骑马来到将军帐前,他们神情焦虑,空中洋溢着紧张气氛。
列普宁正在南下,城市驻守一万人,城外营地驻守一万七千人,另外还有六千援兵正在赶来。
使者走进军帐,近乎质问地站在穆拉特将军面前。
几个随从站在门口,他们腰间佩着弯刀,脸上洋溢着杀意。
“穆拉特将军,你为什么要把部队驻扎在城外?”使者神情冷漠地看着穆拉特,他十分不理解这种事。
布防计划刚送达君士坦丁堡,苏丹就发怒了。
明知道敌人来势汹汹,居然还敢把主力驻扎在城外。
油灯微微晃动,军帐气氛渐渐凝固下来。
“回答问题,将军,你为何执意把军队驻扎在城外?苏丹陛下如此信任您,而您呢?却把这份信任抛之脑后,明明占据优势,却又拱手送出。”使者情绪有些激动,面前的将军一言不发。
军帐外传来阵阵马蹄声,侦察兵匆忙跑进来。
俄军出现在二十公里外,他们正在原地休整。
听完汇报后,穆拉特将军缓缓抬起头,从容地看着使者。
“布尔加斯最宽处不过两公里,一个直径两公里的城市,如何容下百姓和两万七千名士兵?”
“我们不应该放弃瓦尔纳城,如今军队已经失去了防御备战的机会,南段城墙不堪使用,上个月行政官诛杀了一批工匠,理由是他们拖延工期。”
“没有充足准备,士兵无法守住一座孤城,之前的将领守住了几座城?你所谓的优势究竟是什么,人数?我告诉你,真正的优势是后勤补给。”
穆拉特将军平静地反驳着,他站起身,默默地走到地图旁。
假如士兵全部进入城市,那么他们就会彻底失去陆上补给线。
虽然城市有一个港口,但由于海湾的E字型结构,俄军只要占领南北两处高地,就可以随意炮击港口,届时守军将失去海上补给线。
黑海舰队已经无力支援,他们全都守在君士坦丁堡附近。
“那是因为将领轻敌大意,前任苏丹骄傲自满。”使者说道。
“不,如果继续抱着这种想法,我们早晚会输掉战争。”穆拉特看着使者,他只看到懵懂与无知。
可惜作为一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