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聂伯河缓缓流淌,河面翻滚着白浪,河岸树林郁郁苍苍。
地平线升起朝阳,雄鹰飞向远方,火炮声在河面回荡。
这里伫立着一座城市,它叫别雷霍维奇,扼守着第聂伯河的出海口。
克里米亚守军背靠河水,他们补给充足,并不畏惧俄军的进攻。
围攻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双方付出了惨痛代价。
“这座城市真有血性啊,第一团还没突破外墙吗?”列普宁站在小山坡上,注视着前线的动静。
虽然春天到了,但温度仍旧不高,土地冻得很硬,完全没法挖掘战壕。
眼下只能强攻,借助俄军的火炮优势,一点点接近城墙。
“还没突破,守军士气高昂,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副官凝视着城墙,那里正在上演一场惨烈的白刃战。
其他步兵团也没什么进展,局面陷入僵持状态。
如果暂缓攻城,可能会给敌人留下喘息机会。
“让第五团渡过第聂伯河,做出迂回绕后的样子,如果敌人没有反应,就让第五团假戏真做,从后方发起攻击。”列普宁走下山坡,他不想打消耗战。
根据最近收到的消息,鲁缅采夫已经前出亚速海,封锁了克里木。
假如自己动作慢一些,恐怕无法有效封锁克里米亚半岛。
“将军,要不我们绕开这座城市?”副官打开地图,严肃地说道。
他觉得强攻毫无意义,只要留两个步兵团封锁城市,主力部队就可以继续前进。
攻城代价太高了,军团只有两万多人,经不起这样规模的消耗。
“不行,这里扼守着出海口,如果不占领这里,后方补给线随时会被敌人海军切断。”列普宁指着第聂伯河,目光异常锐利。
敌人随时可以进入第聂伯河,然后乘船北上,直击俄军后方。
只有攻下这座城市,俄军才能牢牢掌握第聂伯河。
“轰——”
远处传来一阵轰塌声,一段城墙崩裂倒下,滚滚尘烟四散开来。
石块夯土倒成一个斜坡,就在所有人诧异的时候,尘土中出现一面团旗。
“冲啊!”战士们高声呼唤,枪口喷涌出一团团硝烟。
斜坡上顿时血肉模糊,克里米亚人滚下斜坡,倒在俄军的尸体堆里。
守军也不甘示弱,他们抽出刀剑,势必要和城墙共存亡。
“杀了他们!”克里米亚军官紧握宽刃刀,他狠狠劈向俄军士兵的脑袋。
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不等他反应过来,胃部感到一阵痉挛,随后才是一阵剧痛。
他松开手,宽刃刀掉落到地上,眼前人影晃动,喉结似乎被砸变形了。
“战士们冲啊!不要停下!”俄军士官竭力呐喊,他注意到一个危险。
敌人搬来两桶火药,企图和俄军同归于尽。
士官见状猛地冲上去,他捅死其中一个敌人,随后将火药桶扔下城墙。
“这是什么玩意?”前来增援的克里米亚人一脸诧异,望着面前的两个木桶,心里一阵疑惑。
这桶看着很眼熟,应该不是酒桶,不会是火药桶吧。
就在他们抬头的时候,俄军士官微微一笑,他轻轻扣动扳机。
“嘭——”
枪口喷出一团烟雾,弹丸穿过寒风,重重地击穿木桶外壳。
伴随着迸溅的木屑,火药瞬间引燃,烈火中只剩下绝望的眼神。
地面上回荡着冲击波,没有惨叫、也没有呼嚎,死亡在爆炸中绽放。
“晚安。”俄军士官继续发起冲锋,“我们得赶快肃清城墙,他们正在逃往街垒。”
他十分庆幸,得亏这里是克里米亚,没有体系化的要塞群。
周围士兵听到号召,不禁加快脚步。
一枚子弹击中士官的左胳膊,他咬紧牙关继续前进。
“快撤,俄国人突破城墙了。”敌人跑进街垒、建筑,试图延缓俄军攻势。
可惜远处守军和俄军混在一起,根本没法开枪射击。
“愣着干嘛?开火啊!”克里米亚军官怒吼道,他对着人群开了一枪。
“别……”一个克里米亚士兵跪倒在地,胸口多了一个空荡的空洞。
他不敢相信地望向前方,那些明明是自己人,为什么要杀自己。
一轮弹雨袭来,路上的俄军士兵、克里米亚士兵纷纷中弹倒地。
“一排去抢占左边的杂货铺,二排去抢占右边的首饰店,剩下人进攻街垒。”连长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污,已经风干结块了。
就快接近街垒的时候,面前出现一团硝烟,身体似乎被砸了一拳,无力地倒向一旁。
鲜血从喉咙里涌了出来,他看着街垒,心里默念着冲锋。
……
第五步兵团按计划渡过第聂伯河,他们刚到城镇后方,就看见溃逃出来的守军。
战士们端起步枪,组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克里米亚士兵涌上桥梁,他们试图离开城镇,突破俄军的包围圈。
“自由射击!”步兵团长高声下令,耳边响起阵阵枪声。
甚至不需要刻意瞄准,弹雨掠过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