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运送军饷的队伍原地搭了几个简易的帐篷,分批休息。
临睡前,苏尔雅把赵大虎和南越太守勾结的证据,交到两个官差手里。嘱咐他们,一定要把证据亲手交到自己爹手里。
隔日天一亮,苏尔雅便骑着马与林溪走在队伍的最前。
队伍浩浩荡荡的过了崆峒山,没走多远就遇上了一伙官差。
“他们应该就是赵大虎口中的援军。”林溪手一抬,后面的队伍便停了下来。她拉着缰绳,声压的极低。
苏尔雅闻言,幽暗的眸底掠过一抹玩味。
如果不是赵大虎提前行动,或许她还不会那么快发现顾家手已经伸出了南越。
“诸位可是运送军饷到雍州?”领头的官差,视线越过苏尔雅,落到后面的队伍上,试探的问。
看这阵仗,十有八九是运送军饷的队伍。
但上面不是说,过几日运军饷的人才经过崆峒山吗?
他见对方不言,反冷冷的审视着他,笑着说明道:“在下李伟,奉太守之命,去崆峒山剿匪。”
“太守?巧了,我这里正好有封给太守的信。”苏尔雅面上的冷漠渐渐散去,态度也软和了不少。她从袖中拿了封信递过去,在旁观察着李伟的脸色。
这帮人做的还挺隐秘,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想把运往雍州的军饷、粮草都吞干净。
李伟接过苏尔雅递来的信,垂眸看向信封上有赵大虎的名字,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虽猜到他们是赵大虎的人,但李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么说,你们劫了军饷?”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大当家私下招募了些人,以备不时之需。朝廷的人到梧桐山的时候,大当家不见你们,便吩咐我们先动手。
劫完军饷后,大当家让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把这批军饷送到太守府上。”苏尔雅眸光一敛,徐徐的把事情的始末说出。
李伟拆开信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又拿出赵大虎之前写的信,没查出什么异常,心才彻底放下。
既然是自己人,那他就没必要那么小心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路上有事,耽误了。既然军饷到手,我们一道去复命吧。”
“也好,多个人多重保险。”苏尔雅无澜的眼眸与林伟的目光撞上,轻扯了扯唇角。
林溪从李伟手里接过信,随手塞到自己的袖中。她打量了眼李伟身后的人,在苏尔雅示意下随着这些人进了南越境内。
这批军饷要安全送到雍州,就必须经过南越。但南越太守若是打定主意要私吞,怎么着他们都得耗上一两个月。
半月后,终到了太守府。
“诸位稍等,奴才这就去请老爷。”小厮把苏尔雅、林伟等人请到大厅,笑着安抚道。
林伟俯身入座,随手摆了摆。他余光瞥见还站着的苏尔雅、林溪,以为她们没见过世面,有些拘束反开解道:“两位先坐下歇会。一会陈大人来了,咱们就可以交差了。”
苏尔雅点了点头,坐在最近的太师椅上。很好奇,陈珂见到她和林溪是何表情。
托李伟的福,苏尔雅他们这一路畅通无阻,只消半月就能到雍州了。
很快,她就能见到小妹了。
“不巧了,我爹有事出去了。你们把银子留下,去找管事领奖赏吧。”陈鸣的声音,冷不防的从外面传来。
他悠哉哉的走了进来,看到苏尔雅时,像吞了只苍蝇,脸色异常难看:“你怎么来了!”
“别来无恙啊,陈公子。”苏尔雅气定神闲的往后一靠,笑的尤为温柔。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却心情很是平静。
“小陈大人也认识她?”李伟在陈鸣出现的瞬间就站起来,略显惊讶道。
起初他就起疑,赵大虎怎么派个女人运送军饷。现在看陈鸣的态度,想着苏尔雅应该是身手不凡。
陈鸣凉凉的睨了眼李伟,讥笑道:“你们不是说,赵大虎派人把军饷送来了吗?”
“苏姑娘就是赵大虎的人。”李伟愣了下,一脸无辜道。
军饷,他私下验过了,的确是真的。
赵大虎的亲笔信,他也对比过,也是真的。
陈鸣听到李伟的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就苏尔雅这病怏怏的身子,怎么可能是土匪,怎么可能劫的到军饷。
他指着李伟,气急败坏的骂道:“蠢货!”
“你与其骂他,不如想想该怎么和朝廷交代。我已经派人把你、你爹勾结土匪,劫军饷、粮草的证据送到宫里。”苏尔雅视线裹着轻蔑,漫不经心的往后一靠。
她悠悠的欣赏着,陈鸣从震惊到慌乱的脸色。
陈鸣眼眸危险的眯起,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威不威胁到,你我说了不算,宫里说了才算。”苏尔雅当然知道老皇帝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会压下这件事。
所以她直接把主动权交给自己的爹。
由爹来判断什么时候让老皇帝知道,以及该不该让老皇帝知道。
陈鸣看苏尔雅愈发的不顺眼。他冷哼一声,威胁道:“你来了正好,我们新帐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