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江浔好歹是明月的朋友,我们见死不救的确有些不近人情。”苏尔雅眉尾轻轻一挑,瞳仁被狡黠的裹起,意味深长道。
这时候不添一把火,让顾家、江浔斗的更厉害些,实在太可惜了。
林溪面露狐疑,不懂这个“见死不救”泛指什么。
她直视苏尔雅的眼眸,单刀直入的问:“姑娘希望我做什么?”
竹月好奇的看向苏尔雅,纳闷苏尔雅对江浔不是一向很抵触吗,怎么突然变了脸。
“何不让人透露消息给太后……就说江浔意图给顾姗定罪,并决定向皇上提议严查顾守成。如此一来,江浔便能尽快结案。”苏尔雅眼瞳里别有兴味,戏谑的勾了勾唇。
以太后对顾家的偏宠程度,不可能没有动作。
再怎么论,太后也是老皇帝的亲娘,老皇帝怎么着也得给太后几分薄面。
林溪神情微顿,很快又恢复如常:“我这就去办。”
“等等。”苏尔雅叫住迈过里间门槛的林溪,总觉得砝码还不够。
她眼底漾起柔柔的水波,笑的愈发纯良了:“顺便让太后知道,江浔送给皇上的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顾守成在江浙用无辜百姓试验邪术的证据。”
“是。”林溪眉心轻拧,似是被后一句话惊到。
迟疑了片刻,她才领命离开。
林溪派人从江府放出消息没多久,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就找上了江浔。
江府,书房内。
“江大人,我看您也不像是蠢笨之人。既然太后她老人家派我来,你应该能猜到她的用意。”老太监身形略胖,面容十分憨厚。他站在书案前,轻瞥了眼江浔,悠悠道。
摇摇曳曳的烛火,把书案前江浔阴沉的脸映的不真切。
江浔眸中掠过一抹阴鸷,强压下心头的怒意。
顾家利用他一次还不够吗?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被别有用心的人放大,才闹到如此田地。太后是要脸面的人,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再说舅舅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侄子下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足外人道的误会。江大人,你说呢?”老太监侧身直愣愣的望向江浔,幽邃的眼眸里写满了警告。
江浔与太监对视了眼,又默默错开。
呵,老太监口中那个别有用心的人,该不会指的就是他吧。
“明日一早,就到了皇上给大人的最后期限。”老太监隐晦的提醒道。
偏偏江浔一言不发,无论老太监怎么暗示,他都打算装傻到底。
等不到回应的老太监,索性直接问出了口:“江大人想好了,怎么向皇上交代吗?”
“还请公公指教。”江浔压着眸子里的鄙夷,装出一副谦和的姿态。在老太监背过身去,他唇角方扯起一抹轻蔑的笑。
现在想让他轻轻揭过,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当初顾姗派人刺杀他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放自己一马?
老太监捕捉到江浔幽深的目光,不紧不慢道:“意外如何?”
“……,意外?”江浔几乎要被老太监的天真逗笑了。
大理寺的证据明确表明,指使刺客的人就是顾家,且已记录在案。而且这伙刺客刺杀的目标是他,光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把这件事含混过去。
更别说满朝文武和宫里都看着他呢,太后、顾家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他却不能。
“江大人不愿意?”老太监察觉到江浔的态度,语气陡然泛起刺骨的寒意。
一个小小的都事,敢不给太后面子?江浔未免也猖狂的太过了吧!
江浔眉间微拧,佯装错愕的望了过去,反问道:“公公这是在暗示我欺君吗?”
“我几时这样说了!”老太监面色一愣,好似身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立即撇清关系,高声呵斥。
不回答他的话,也就算了,还敢扯到皇上。
江浔坦荡荡的迎上老太监锐利的目光,不卑不亢道:“知情不报,便是欺君。”
“好!好!好!”老太监看江浔死活不上套,气极反笑,抬手指了指江浔。
既然江浔铁了心,要和顾家、太后对着干,那他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他眸色凉凉的俯睨了眼江浔,皮笑肉不笑:“江大人,江浔,你有种。你以为抱上苏家的大腿,就能平不情愿,连太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江浔暗暗冷笑。
世上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比老太监有种,又何况是他。
老太监自上而下的审视着江浔,堂而皇之的威胁:“我告诉你,得罪了太后,以后你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江某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江浔气定神闲的一笑,全然不把老太监放在眼里。
笑话,自打他去了南越,就没吃过好果子。
要不是他还有那么点能耐,早就被顾家算计死。
老太监见江浔如此的不识抬举,冷哼一声,气呼呼的甩袖而去。
啪的一声摔门声,震的江浔耳膜疼。
“老爷。”奴仆闻声赶来查看情况,又在江浔冷冽的眼色中退了出去。
这一次,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