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除了寄信外,还有什么?”苏尔雅抬眸对上赵恒那双温润的眼眸,追问道。
信上关于西边战事,提及的太少,也太模棱两可了。
她知道小妹是觉得说太多,赵恒未必能听得懂,帮得上忙。
赵恒起身从苏尔雅手里拿回信,将其塞回袖中,俯视着苏尔雅道:“只一封信。”
竹月被太子的举动弄愣。不是,太子是多怕她家姑娘把信占为己有。
再说,写信的人是二小姐,她家姑娘就算收着也没什么吧。
“……”苏尔雅瞥了眼空荡荡的手,眼眸掠过一抹错愕。
行吧,珍藏喜欢人的东西,她能理解。
赵恒不忍打扰苏尔雅休息,辞行道:“尔雅姐姐以身体为重,切莫为明月忧心。我来,也是想告诉尔雅姐姐,明月暂无大碍。”
“辛苦你大晚上的跑一遭了。若明月有任何消息,还请派人告知我。”苏尔雅收回悬空的手,柔声嘱咐道。
家里人担心她思忧过深,加重病情,大小事一律绕过她。
以至于她只能从林溪嘴里,或是靠自己去查一些事。
“我会的。”赵恒清楚苏尔雅是担心苏明月,轻笑了笑,又一本正经的保证。
竹月见赵恒作势要走,忙走上前,送赵恒离开苏家。
关门声响起,苏尔雅才看向林溪,质问道:“明月是不是也给家里寄信了?”
“阁老的确在两日前收到将军的信。”林溪并不打算隐瞒苏尔雅。
户部虽批了票拟,但并没有按照约定准时运送军需。下面人阳奉阴违,层层克扣,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将军能送信给阁老,说明问题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林溪看苏尔雅眉梢含着愠怒,似是在气恼阁老、将军的隐瞒。她唇微抿了抿,替苏明月辩驳道:“将军知道您心思细腻,有些事,不敢向姑娘提及。”
“我知道,知道她是怕我担心。”苏尔雅垂下眼睑,当然清楚原因。
不只是小妹,爹娘也是。
原著中,朝廷内斗不止,军需时常不能按时送到西边。所以小妹征讨西戎,征讨的很艰难。如今军需虽解决了,但少了林溪……会不会更凶险?
苏尔雅认真的考虑过后,决定道:“你明日便启程前往雍州,到明月身边去。”
“姑娘是担心将军吗?阁老时刻警觉着西边的动向,有任何问题都会出手。我去不去,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何况将军临行前交代过了,让我务必保护您的安全。
比起太子,将军更担心您。”林溪迎视苏尔雅深邃的眼眸,开解道。
能决定战争输赢的,从来就不只是将领和军队,还有稳定的后方、上层的决策以及充足的军械钱粮。
苏尔雅沉默不言。
她惆怅的抚了抚额,暂打消送林溪去小妹身边的念头:“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林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领命退了下去。
苏尔雅走到里间,无力的躺在床上。
脑子里闪过原著中小妹在战场九死一生的画面。
她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梦惊醒。
之后的日子,苏尔雅除了去清虚观签到外,就是吊丧五皇子和苏辞。偶尔还要宽慰宽慰娘,以及到宫里和太后说会话。
忙了数日,终于得了闲。
翌日,晌午。
苏尔雅从清虚观回来后,懒懒散散的躺在藤椅上,思绪乱飞着。
“年关过了,姑娘这一坎也跟着过了。原以为神医是个江湖骗子,没想到姑娘吃了他开的药,果然好了。”竹月坐在一旁,往嘴里塞了个蜜饯果子,忍不住感慨道。
别说苏家上下都提着一口气,就是坊间也有不少看苏尔雅笑话的。
甚至,还有赌苏尔雅能不能活过这个月的。
“这么久了,大理寺应该结案了吧。”苏尔雅自动屏蔽竹月的唠叨,偏头看向林溪。
五皇子、苏辞都下葬了,还不惩治凶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林溪知道苏尔雅指的是刺杀五皇子、苏辞一事。她眼瞳凝结出淡淡的漠然,如实禀报:“皇上前几日把这件事交给都察院,点名了让江浔来办。”
“江浔?”苏尔雅先是一顿,后差点笑出了声。
怎么说呢,江浔知道凶手是顾家,更知道顾家不会让他活。顾家笃定老皇帝不会动他,但不敢确定江浔会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
皇上让受害者之一惩处凶手,且这个凶手,还是太后的娘家。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是高。
“算起来,宫里给他的期限也快到了。”林溪口吻难掩幸灾乐祸。
朝臣都催着都察院尽早结案,尤其是五皇子一派。
竹月眉心微蹙,有些看不明白:“那江浔在等什么,还不趁机把顾家铲除。等顾家翻过身,江浔就真的没什么活路了。”
“顾家若是那么好铲除,宫里就不会纵容到现在。”林溪侧眸看了眼竹月,说明道。
苏尔雅眉骨随之一抬。
老皇帝把这么棘手的事,交给江浔处理,还设有期限……
不用想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