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是什么态度?”苏尔雅从五皇子、苏辞已死的消息中走出。
刺杀皇子的罪名可不小,太后就算再想捂,也未必捂的住。
林溪眸底泛起点点涟漪,沉声道:“还没有表态。”
“没有表态?”苏尔雅听出林溪的言外之意。
这意味着老皇帝不仅知道顾家想杀的是谁,也知道五皇子和苏辞的死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好拿谁开刀。或者,老皇帝想让顾家和江浔继续斗下去,借此消耗顾家。
竹月扶苏尔雅起身,动作轻缓的理了理苏尔雅的衣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苏尔雅,生怕苏尔雅会沉浸在伤心中无法自拔。
“阁老让您这段日子,先别查二十年前的事,待这件事结案再说。”林溪转述道。
顾家已经被江浔逼疯了,万一不小心误伤了苏尔雅,可就不好了。
“我爹?”苏尔雅接过竹月递来的茶,步伐缓缓的出了里间。
能让爹开口,看来这件事比当初百官逼顾家交出平安票号的事还要大。
婢女们进来将烛火点上,搬着矮桌到贵妃榻上。两个婢女提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挨个端上。奴仆们在林溪的示意下,一一退下。
苏尔雅把茶杯放到桌上,用竹月递来的热帕擦了擦手。她瞳仁掠过一抹嘲弄,意味深长的看向林溪:“这么说,我爹和皇上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甚至,你也清楚?”
“顾家本意是要刺杀江浔,不想却误伤了五皇子和苏辞,事情的始末宫里、阁老和太后的确知道。但怎么结案,大理寺在等宫里的示下。”林溪迎上苏尔雅的眸色,缓声道。
很多事,牵扯到顾家,就变得复杂起来。
况且皇帝年迈,朝中的权臣并不比他当年登基时候弱。既要考虑新帝能否驾驭的了权臣,还要考虑大梁能继续运转多久。
“我怎么越发的听不明白?大理寺结不结案,并不能改变事情的真相,又为什么要等宫里的示下?且宫里、老爷、太后既然都知道真相,他们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竹月一头雾水的看了眼两人。
况且顾家嚣张的太过了。皇上便是不清算顾家,也得给顾家一个教训吧。
苏尔雅扫了眼桌上的罐煨山鸡丝燕窝、鼓板龙蟹、滑溜贝球等菜,实在没什么胃口。她放下筷子,唇角轻勾:“他们都在观望皇上的态度。”
“皇上?”竹月眉心蹙的更深了。
她边为苏尔雅添菜,边苦闷这与皇上又有何相干?
“二皇子在南越,皇上就算动顾家,也不会大动。”林溪凝注着苏尔雅,神情郑重道。
老皇帝虽没明说,但谁都能看得出他想让二皇子继位。而顾家是坚定的二皇子党,从某个层面来说,动顾家就等同于动二皇子。
再加上太子这段时间的表现挑不出错,二皇子那边却开始起了别的心思,且将军还在征讨西戎。这些事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小事也变成了大事。
苏尔雅眼瞳裹了层冷哂,鼻间溢出嗤笑:“看来,江浔暂时逃过了一劫。”
“难说。”林溪垂了垂眸,思量了下,还是否认了这种可能。
她谨慎分析后,道:“皇上再不喜欢五皇子,五皇子也是他的儿子。江浔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主意打在五皇子身上,定会惹皇上不悦。没有皇上保护,江浔活不了多久。”
“林溪姐姐是说,顾家会更肆无忌惮的打压江浔?”竹月偏头与林溪四目相对。
顾家已经误杀了五皇子和苏辞,算是间接得罪了皇上和苏家,怎么可能还敢动手。
苏尔雅脸上凝结出漠然的嘲意:“江浔的死活,从不在顾家,而在皇上一念之间。”
“是的。”林溪轻轻颔首,表示认同。
皇上似乎很满意江浔在南越的所作所为,这也是朝臣不能理解的,毕竟江浔都把脏水泼到宫里了。所以他们一致觉得,问题出在江浔最后送进宫里的两箱东西上。
苏尔雅对此乐见其成。
坐山观虎斗,且这两只老虎都是她的仇人,她怎么好意思打断。
“大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婢女隔门禀报。
苏尔雅眉心拢了拢,太子怎么突然造访?
她很快收回思绪,唇轻启:“请他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太子赵恒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身上挟着冬日的冷,和夜的寒,视线落到苏尔雅身上时,神情不自觉的温柔下来,轻唤了句:“尔雅姐姐。”
“殿下怎么大晚上的来?莫非是为五皇子和我表哥的事而来?”苏尔雅待赵恒坐下,方试探的问。
竹月沏了杯热茶,放到赵恒的手边,默默的候在一旁。
“我也是刚听说了此事。”赵恒俯身坐在靠右的太师椅上,瞥到桌上了饭菜,不禁有些诧异。都这个点了,尔雅姐姐还没用饭吗?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将其交给竹月,正色道:“另外,明月来信了。”
林溪眸光骤然亮起,那慑人的目光落到信上,好似能把信烧成灰烬。
短短一瞬间,她脑内闪过无数种可能。
“明月?”苏尔雅错愕了下,接过竹月递来的信,速度极快的拆开。
是不是西戎难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