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罩中摇曳的烛火,将苏尔雅眉眼的纠结映的清楚。
事实上,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祁醉解释。不管是宋雨彤的爱慕者们,为什么针对她。还是自己为何一日之内,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白发老妇。
好在祁醉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等她写完信。
“饿了吗?”祁醉接过苏尔雅递来的信,小心的收到袖中。
他看着眉梢眼角还带着提防的苏尔雅,温柔的笑了笑。
苏尔雅略显拘谨的点了点头。
今天倒霉的程度,简直超出她的想象。先是抽中下下签,荷包被抢,然后还被关进牢里。还被迫听着宋春风、顾景云如何算计她。
祁醉让人立刻将信送到苏府,又吩咐下面的人煮了两碗面。
王府厨子速度很快,面做的很简单,简单到苏尔雅都要以为王府穷的揭不开锅。
“你怎么不去和家里人庆贺?”苏尔雅也不将就,拿起筷子专注填饱肚子。她的声音太轻飘飘,以至于祁醉突然的沉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每年她过生辰,府里都要闹到半夜。又是请戏班,又是请说书的。怎么祁醉过生辰,会这么冷清?
祁醉搅拌着碗里的面,避开苏尔雅的视线:“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受宠。”
“抱歉。”苏尔雅恍惚想到,原著中祁醉只是个摆设。除了老太妃外,根本无人在意。
如果不是祁醉腿恢复,祁晟在官场几次失利,祁醉可能被轻视到死。
幸好她今天赶来,不然祁醉一个人给自己过生辰,岂不显得太可怜了。
祁醉失笑道:“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我……”苏尔雅睫毛轻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抿了抿唇,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面上。等吃的差不多,她才把碗往前推了推,饶有兴致的问:“既是你生辰,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的吗?”
“没有。如果非要有的话,希望苏姑娘的病能痊愈。”祁醉看着容颜不再的苏尔雅,眸色渐渐复杂。关于苏尔雅,他有太多的好奇,太多的想知道。
然而太医说,苏尔雅活不到今年年底。
他很担心,也很害怕。怕没机会了解苏尔雅,苏尔雅就先一步去了。
苏尔雅面露疑惑,但很快想到祁醉是为了自己的腿。毕竟她死的太早,祁醉会再度沦为残废。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笑道:“世子不要为难老天了。”
“姑娘今晚在这里将就一夜。明天一早,我和姑娘一起到清虚观。”祁醉看苏尔雅眉梢泛着困意,敛去眼里的情绪,走前嘱咐道。
奴仆将桌上的剩菜剩饭撤走,换上茶水点心。
苏尔雅目送祁醉离去的背影,轻唤了句:“祁醉!”
“苏姑娘还有别的事吗?”祁醉脚步一停,狐疑的看向苏尔雅。
他过于的进退有度,显得苏尔雅有些窘迫。
苏尔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她在婢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躺在祁醉的床上,被祁醉的气息包裹着。
不知道该说她奇怪,还是该说祁醉奇怪。
祁醉居然真的不问她为什么,对她所有的诡异变化,就那么照单全收了。
苏家,屏和苑。
林溪拆开祁醉送来的信,眉头紧锁:“明日一早,就能在清虚观见到姑娘。”
“姑娘为什么不回苏家?是不是被人绑架了?”竹月一想到月黑风高夜,柔柔弱弱的苏尔雅被人关在漆黑的柜子里,等着他们去赎,整颗心就高悬着。
怎么就那么一会功夫,苏尔雅就能在清虚观消失。
林溪把信收起,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小乞丐,威胁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有一句谎话,那么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姐姐我真没说谎,这荷包的确是我从一个老太婆身上偷到的。那老太婆被关到牢里,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牢里的官差。”小乞丐手脚被捆,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倒霉催的,好不容易抢老太婆点钱,还被追了一天。现在好了,连战利品都没了。
竹月捧着苏尔雅的荷包,眼泪一个劲的往外冒:“姑娘身子那么娇弱,哪里经得起折腾。要是出半点差池,老爷、太太还不得急死。”
“你在这儿盯着他,我去牢里一趟。”林溪虽然收到苏尔雅的信,却还是不放心。
然而她人还没到牢里,就听说老太太越狱的消息。
林溪从官差那里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仍觉得疑点重重。
且不说老太太当街行凶,是否合乎逻辑。就是牢门的几面墙硬生生被老太太砸了大洞,未免也过于离谱了吧。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衙门四处查找越狱的老太太,苏家在到处寻找苏尔雅。
几方势力走街串巷,皆是无一所获。
当事人苏尔雅却一觉睡到自然醒,吃了早饭后,美滋滋的和祁醉到清虚观。
“听说苏家大女儿被一老太太绑架了。”
“那老太太不是被抓了吗?”
“消息落伍了吧,人老太太昨晚越狱了!”
……
苏尔雅对于此类传闻,完全置之不理,一心站在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