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老妇一家找来几名村民帮忙,将木床及木柜从老屋中抬出,抡起锄头挖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一人高的深坑中,挖出了一大一小两具女性骸骨,骸骨已成黑灰色 ,年代久远。
大的那具,颈骨与背部肋骨均有多处断裂的痕迹,与怜星二人用天眼看到的,被恶人用斧子砍下时的位置一致。
小的那具,只有颈骨断裂,也符合当时被那恶人掐断脖颈的特征。
确定是那可怜的母女俩无疑。
云希念诵往生经,将符箓扬起,隔空点燃。
在袅袅青烟中,出现母女俩的魂魄,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依偎在她身侧。
“大师,谢谢你替我母女二人诵经超度解脱。
死后我才得知,对我母女二人行凶的那人,竟然是我那丈夫的姘头找来的。
目的就是要夺取我母女俩的性命,彻底断了我们这两个后患。
后来,我去找他二人索了命,报了血仇。
但我母女二人均为凶死,死后又埋在凶地,怨煞极重,无人帮忙超度,便入不得那轮回。
唯一的办法是夺舍换魂,我也不想做此恶毒下作之事。
但为了我这可怜的孩子,作为娘亲,我只能对不起那男孩。”
“既然你也觉得那是恶毒之事,为何还要谋害男孩娘亲的性命,为自己徒增恶孽。”云希喝斥道。
“大师,冤枉啊,男孩的娘亲本就身患血症,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她自小身子就孱弱,是娘家人隐瞒她患有血症之事,才将她嫁进屠夫家,换得彩礼。
也幸好此病症,是传女不传男,不然小男孩的身子也会如他娘亲般,出世便带有血症。
她生下孩子后,恶露不止,身有异味。
丈夫因此嫌弃,外出帮人避开她;公婆嫌弃,不愿花钱请大夫来给她诊治,让其在屋中自生自灭。
身子得不到医治,加上心里郁结难消,才命丧了黄泉,确实与我无关呐。”妇人魂魄凄楚诉说,为自己辩驳。
“好吧,我且信你这一言,等下我给你母女二人寻块风水地,将你俩好生安葬。
事已了,你们二人也早些去投胎重新为人吧。”
云希说完,手一挥,黄符纸燃尽,青烟消散无踪。
完毕,将坑中两具骸骨装入早已备好的大金坛中。
称为金坛,并非是金子做成的,而是普通陶罐。
盖好,封了符箓,择良时下了葬。
随后,一行人又来到男孩娘亲坟前,老妇一家点燃香烛纸钱,摆上祭品,传达了心意。
此间诸事已了,怜星也给男孩开了方子,配了改善体质的草药。
老妇一家自是千恩万谢,奉上微薄谢银,云希几番推脱不得,只好无奈笑纳。
就为这事,在路上,云希被紫灵好是一番鄙夷。
三人启程时,已近傍晚时分,怜星脚伤未愈,走得慢,云希想背她走一段,被她严辞拒绝。
才走出十多里路,天色就已大暗。
昨天走了一天本就困乏,晚上男孩发病,又是一番折腾,白天了忙活了一天。
现在连紫灵也有些撑不住,嚷嚷着要找地方休息,天亮再走。
三人在路也林子里,找了块避风的空地,堆起篝火。
紫灵不喜欢火,爬到远处一棵大树上,独自休息去了。
小兽从昨夜到现在,一整天了都躲在云希胸前的衣服里睡觉,不曾出来玩过。
兴许累乏了,云希也失去了玩闹的兴致,坐在火堆旁,呆呆的看着木柴上冉冉升起的,跳跃变化的火焰,不发一言。
怜星也没说话,看着火堆,默默地啃着手里的野果,这是紫灵拾木柴时,顺带釆摘回来的。
“小先生,明天回到镇上,我们就该分开了。”云希依然看着扭曲的火焰,没有转头,只是喃喃的率先开了口,打破二人之间的寂静。
想着到了镇上就要各奔东西,他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
“嗯!”怜星只是淡淡的,毫无波澜的应了一声。
“我们相识一场又是同行,你总该告知一下,你的全名吧。”云希又道。
知己难逢,知音难求,他很想与怜星结伴江湖行。
他想知道姓名与住址后,待自己手中之事了结,便去寻她,切磋术法,结为志同道合的异姓兄弟。
不知何故,他脑中突然浮现出昨晚压在被子上,那张与爱恋之人相似的侧脸,心中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
折断手中树枝,用力硌着掌上皮肤,让疼痛阻止心里,不该有的,那种情愫产生。
“慕容。”怜星没有回头,淡然说出两字,将手中树枝扔进火堆。
“啥?”云希以为自己听错,转头诧异的看向怜星。
“慕容...云!”怜星加重语气重新说了一遍,还补充了一个云字。
她只是随口一说,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慕容二字。
“慕容,慕容云,云弟,我一个授业恩师也复姓慕容,只可惜自那次授业后,我便再没见到过她了。”
云希想起了那座满墙金银花的院子,那个银发慈祥的婆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