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也很大,比他老板家的别墅都大。前有个湖,湖中有个亭子,侍卫抬他来时他看见池水环绕,浮萍满池,碧绿而明净。几条走廊,就像九廊十八弯后才到他的住处。他现在这座假山,就是在湖的一角。他住主院,主院两侧还有两座空院子。洗澡那会他瞄过一眼,后院很大,种着他不认识的花花草草。
要是有网络,住在这里混吃等死,也不是不行。楼邀乐咧了咧嘴角,掩盖了刚才的失望。
不是说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就会给你一扇窗么?以前总嘲笑,只要我们够努力,老板就能住上他想要的房子。现在不用努力了,他有了比老板还要大的房子!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高梁玉壁,鲛莎罗帐上绣着金珠银线。六尺宽床榻层层叠叠铺着好几层罗衾,一看就非常的柔软的睡枕,楼邀乐更满意了,这布料,这工艺,比他们老板家的都要高档!
脱去厚衣服,钻进被子里,一如既往的被冰凉的被子洗涤了他的肉体。熟练的卷着被子,等着被子被自己捂暖的时候。
夜,爬满了宫墙,遮去了光亮。
楼邀乐在床上几经碾转反侧,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这床看着非常昂贵的被子,似乎并没有昨晚那床被子盖的暖, 这就扎心了。他蜷了又蜷,脚还是凉凉的,只好往上缩。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了睡意,抱着自己的腿睡去。
母胎单身的人没有意识到并不是棉被的问题,而是单身狗引发不了温室效应的科学道理。
听着人已熟睡的声音,有两道极快的身影不分前后,分别掠往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长乐宫
太后依然守在晋王灵位前念经,听寒轻轻在太后身侧说了声来人是谁,太后才睁眼坐回贵妇榻上。
听雨行礼,说道:“回禀太后,按吩咐,长信宫里只安排了一个打扫嬷嬷,伙食方面今日荤菜都已停了,炭也没有提供。范公公那边也以照顾未来皇后为由,安排了一个宫女过来。”
相同的配方相同的目的,太后冷笑,不以为意道:“今日这小子竟敢当面顶撞哀家,哀家就辛苦一点尽尽长辈的义务,让他知晓知晓东西南北在哪个方向。他一日不知道,一日不要给他吃荤烧炭。”
听雨:“是,谨尊太后懿旨。”
太后:“他要是知错了,就告诉他,只要他能继续爬上皇上的床,哀家就不与他计较今日顶撞之错。他要是不能,楼家不养无用之人。”
听雨:“是。”
听雨停顿了一下,想起晚上时楼小公子爬假山的动作,是人类非常原始的攀爬动作,明明他轻功一跃就能上去的,这件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异常应该禀告?她还没想完,太后说完便已起身回室内就寝去了,听雨只能做罢。
乾清宫
皇上仍在批阅奏章。
“说。”
云末行礼时头顶就已传来威严的声音。
云末不敢废话,干净利落回道:“太后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听雨在长信宫听差,并且断了长信宫的荤食与炭火。除此之外,长信宫就只有一个打扫的嬷嬷。楼小公子今日吃喝睡之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爬了假山,爬上和下来都很是费劲。奴婢检查过假山,没有发现异常。”
“再探。”
“是。”
云末离开时偷偷望了一眼,皇上批阅奏章的朱笔一直未停,想来根本没把这楼小公子放在眼里吧,就也只是当着楼老夫人的面说过完婚,之后皇上并无传旨,更无传召,除了让人入住长信宫,什么安排也没有了。
长信宫
一大早,楼邀乐就被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把头埋进被子里还是能传进来的那种,他真的很怀疑昨晚静悄悄的宫院,是不是今天开了个菜市场。
“小公子是要起身了吗?”
帷帐后突然传来云末的声音,把楼邀乐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叭出半个头和眼睛,楼邀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果然帷帐后面有道纤细的身影,和云末的身形一样。
“奴婢守夜,怕小公子夜里找不着人。”
哦,对,古代有钱人家都是有人守夜的。楼邀乐悟了。
楼邀乐:“外面来了很多人?”
云末:“是各宫的主子过来说要给小公子道喜。”
楼邀乐:“我的早饭吃什么?”
话题转的犹如快马奔腾,云末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扔了个白眼,云末深呼一口气,应道:“早饭听雨准备了糕点和小粥。”
一听没有肉,楼邀乐整张脸都黯淡了。
“中午也是没有肉的。”云末悠悠的声音从帷帐那边传来,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炸到了楼邀乐的身上。
“不是,凭什么啊!”楼邀乐一把掀开被子,蹬蹬蹬撩开帘子站在了云末的跟前。
冷风一吹过来,楼邀乐才回过神来,这一吼亏了,把他酝酿了许久的保暖起床姿势给浪费了。
“更衣。”
云末收到了生无可恋的吩咐。
楼邀乐这才发现云末今日穿着比昨日要厚的衣裳,不禁感叹,现代的空调真的才是出行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