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仅有几个蜡烛点燃着,若隐若现的灯光,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多说无益,你知道你该怎么做的。”屏风后的男人悠悠的说出这句话。
一位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子,满脸泪痕,一个劲儿的磕头。
“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办事,只求保住阿弟的性命。”
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来,用手提起那女子的下巴,语气冷峻:“你若是乖乖听话,你弟弟的性命自然无虞,还可以保你有大好前途。”
女子眼泪一个劲的掉下,语气都有一些磕巴:“谨遵宰相大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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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内。
程嘉文回禀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楚泽辞一脸微笑的听着。
“阿辞,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宴宴她风头出的太盛了些。”程嘉文语气一转。
楚泽辞并没有当回事,依旧笑着:“她开心就好。”
“殿下,她若是真心为你着想,就该小心行事,就不会惹来这么多的变故,而不是一味的给你树立更多的敌人。”程嘉文跪在地上。
楚泽辞收起笑容,语气有一些冷淡:“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嘉文语气平静:“阿辞,她回来后,你当真没有觉得不对劲嘛?她一个前朝公主向来心思深沉,无论朝堂之争还是明争暗斗她都应深暗其中,怎会处处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呢,她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吗?”
楚泽辞低头沉思,伸手拉起程嘉文,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确实变了很多,可这样无忧无虑的她,比从前好上不知多少倍。”
“我倒宁愿她像曾经那样耍着一谋诡计,但如今的她心底如孩童般纯真爱憎分明,倒让我看不懂了,与其说是失忆,我宁愿相信是两个人。”程嘉文说话时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语气很慢。
楚泽辞听到这话还是生气,把把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顿时茶杯七零八散。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嘉文语气不卑不亢:“阿辞,你爱她入骨,感情麻痹了你,影响了你的判断。”
楚泽辞转过身来,喘着不均匀的粗气:“她只是失忆了。”
程嘉文微微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只是失忆后的心性大变,是我多虑了。”
楚泽辞情绪不稳定:“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退下吧。”
程嘉文语气轻轻的:“阿辞,我不能久在京城逗留,边塞的十万大军不能群龙无首,子衿的伤势一时半刻我没有把握,若是可以,我打算带她一同去边塞。”
楚泽辞回道:“不急,这些年也没在京城待上几个月,你就留下来安心住上一段时间。”
“你对叶子衿似乎很上心?”楚泽辞忽地笑道。
程嘉文慌忙解释:“她只是我的一个病人。”
楚泽辞带着笑意:“你喜欢她?”
程嘉文并没有反驳应了一声:“嗯。”
“你年岁也不小了,这些年在军中厮混,也该寻得一位夫人了。”楚泽辞笑嘻嘻的,忽然笑容一收,“但是叶子衿出现时机太过于巧合,你还是去查查她为妙。”
程嘉文语气平淡:“我查过了,齐国并没有查到她的信息,我曾问过子衿,她说他无父无母,只是江湖人,倒也没有什么可疑的。”
楚泽辞微微点头:“那就好,好好对人家。”
程嘉文重重点了点头。
“今夜你驻守军营吧。”楚泽辞说完话就要离开。
程嘉文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口:“阿辞,别怪我多嘴,若是有机会,你还是试一试她为好。”
楚泽辞侧过身闭着眼睛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的苏宴宴正无所事事的望着星星,喝着小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苏宴宴喝都有些飘飘然,口中念着诗。
果然古人的诗还得在古人的语境上念才有感觉。
苏宴宴脚底突然踩下了一个石子,头晕目状的向后跌去,楚泽辞稳稳的接住了她。
“怎么喝这么多酒?”楚泽辞有些担心。
苏宴宴抬头望着一轮明月,笑道:“因为……今晚的月色真美。”
楚泽辞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石椅上,嘴里念念叨叨:“月色美,也不能喝这么多酒啊。”
苏宴宴用食指抵在楚泽辞的嘴唇上,歪着头:“在我的家乡,今晚的月色真美,还有另一层意思。”
“我爱你。”苏宴宴贴近楚泽辞的耳边,小声嘶语。
楚泽辞愣了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你又在匡人了。”
苏宴宴站起身,伸出双臂,一脸认真:“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楚泽辞一脸宠溺看着苏宴宴:“好好好,我相信你。”
“可是我好想回家呀,好想好想回家。”苏宴宴情绪转变之快,眼泪刷刷刷的掉了下来。
楚泽辞有些措手不及,用手去擦拭眼泪,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好,喃喃细语:“对不起。”
苏宴宴大手一挥,眼含眼泪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