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无关紧要的事情,忍不住看消息,忍不住刷视频。
她周围的人似乎都这样,从她回到现世看来都如此。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不好,而把这种状态和内视自我对立起来才有问题。
好像刷着视频无所事事就是一种零碎焦躁的状态,而沉下心来思考人生就是静的状态。
人们在娱乐过后,还要陷入不断自责的漩涡当中。
其实是不必对立的,人是有自觉的,会明白。
可是那种内在的力量是很少人能够掌握的,而以吹捧形态的方式却将对立掀到了新的高度。
匆匆大世,命运如流。
洪潮之内,所有人都不过随波逐流。
夏眠觉得自己还是喜欢人世的太阳,没有镜界的黯淡,也没有深渊的寒凉。
许是季节的问题,隔着车窗也能感受到落日前的余韵。
五年也许不短,但夏眠其实还是诧异自己能回来这么早。
以前在木塔教书的时候,她父亲还曾回来过一次,浅浅住了两天就走了。
再往前数,好像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才五岁。
她抿嘴苦笑一下,感慨时间总是走的毫无知觉。
不过出来中院方面就有提到东海的事情,正好让她去协助一下。
她记得,好像在大洋中有一处秽域。
那是仅存在世上的几处秽域之一,并且是唯一一处在大海之下的。
她好像从未见过海,不曾记得海的颜色。
动车缓缓在流云停下,车门打开,夏眠踏上这陌生的土地。
车站外只开了几盏灯,环境有些暗,看上去应该还是在比较偏的位置上。
夏眠推着小小的行李箱,随着人流拥出出口。
站在大门口,看着来往的人,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最后一班嘞!要上的快上来!”
司机吆喝着,旅人一个个排队上去。
她抬着行李箱进了公交车站。
车门已经关上了,人已经挤满到前门口了。
还未走到车站,早已听见引擎咆哮的声音。
她慢下来,却看见视野里的公交也慢了下来。
往车上看,车上的人也看看她。
“要走就快上车!”
夏眠跑起来,行李箱的轮子嘎嘎作响。
“前门上不去了,从后门上来!”
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夏眠和人群挤着,只是行李箱不好放。
“靠这吧。”
坐在后车门旁座位上的一个阿姨开口说道,然后就把夏眠的行李箱拖了过去,靠在空着栏杆边。
“好,谢谢。”夏眠轻声说着,颇为青涩,像是刚回家的大学生。
“帮我传一下,谢谢。”口袋里的硬币只有两个,正好能回流云市内。
一路偏僻,路灯稀少。
夏眠杵着杆子,看着车外的景色,比起静城,很是荒凉。
她对城市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五年的静城了。
这些年,镜界也好,深渊也罢,所有的驻扎地都不是尘世的风格。
能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当然不能期待是有趣,那是战场,有枯燥,有压力,有恐惧。
只是回到现世的第一站也这么荒芜,多少感到几分不适。
她还没来得及去看看钟时,去看看上清姐。
镜湖就已经有人等着通知她了。
收拾行李上车,离开五年才刚见一面的灵安。
若是云端列车在就好了,可以迟些出发。
排班恰巧不是这个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车轮滚滚,公交车在一所学校面前暂留,她又一下子想起上学的时光,只是灵安教的大不相同,而自己也很少上课。
呜!
一个乘客下了车,公交很快绝尘而起,发出略微刺耳的响声。
战争是这样的,没有意义的战争更是如此。
无论走到哪里,那种压力一直都在,轻轻地负在你的肩上,负在你的背上。
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想。
她转开注意里想去思考些别的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着说全部都是。
嘈杂的记忆如同河堤溃坝般涌入脑海,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坍缩。
可只有那么一瞬,夏眠重新回过神,注意到路上的昏黄路灯。
冷汗在背上浸湿了背心。
她还在车上,只是心绪飘乱。
没人看见她下意识攥紧了手。
公交车在总站停下,出了门,便对着一座小山丘。
清风薄月,林捧山头。
她记忆中的那位故人,站在她哥哥的身旁。
夏眠拖着行李,在寥无人迹的马路边上,看着山沉默不语。
停立片刻,她沿着大道,向中转点走去。
……
林江做了一大桌的菜,恐怕沈艺可是吃不完了。
晚上,两个人都吃得很饱,坐在阳台上吹吹风。
不说话,怕肚子疼。
还是海景房呢,风从他们的身后吹来,像是要把他们挤在栏杆上。
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