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看完后,把信夹在书架里。
他轻轻擦拭一遍书的上封,目露安定。
一个人出了房门,坐着101号公交车前往二十几公里外的雾枫山。
雾枫山边只有一个站台,挨着南边的山脚。
向东北连绵是已经断为两峰的雾枫山,阻挡了不少从海边吹及的水汽。
站在山脚还是看得到山峰的,雾枫山不高,算是长的,整体而言不是很陡峭。
这个时间点已经看不见雾气,但看得到满山枫树渐黄,想来不久就是红枫满山的壮丽景象了。
林江带着邻居家酿的杨梅酒,一步一步缓缓向山腰走去。
越走越是看不见行人,林江渐入深林,周身也越与环境相融,隐隐中有灵气自体内与外界出入。
再往前不少距离就差不多到了,突然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身后的树丛也是沙沙作响。
林江看了一眼,知道后面还有人。
想着就从灌木丛中走出一个衣衫单薄的壮年人,身上飘散着淡淡的鱼腥味,隔了十几米他却也闻的清清楚楚。
林江朝之微微颔首,看男人把猫抓进怀里。
男人只当林江是闲来没事到山林中玩的年轻人,回身钻入灌木丛中,不知向何处远去。
又走了小一会,林江看见眼中散着微弱光迹的禁制。
一脚就踏了进去,一个覆盖青苔的土丘默默地立在那里。
林江闭眸睁眼间,竟有翠绿的荧光自空气中闪动。
一点一点在空中汇聚,然后坠入尘土。
一块块石砾自地表颤动着汇聚起来,一个个重叠而上,最后碧绿荧光闪现,一块石碑映着深绿的碎纹竖立在土丘前,看似碎裂的石碑却是万分规整。
他倒下半壶酒,湿了寸地,还掉下几颗杨梅来。
“可不能都给你贪了。”
举起酒壶一饮,随地而坐。
如今也是陪李云朝喝了一席。
拿酒壶的手耷拉在腿上,透过土堆周围的林木看向雾枫山的远边。
凉风吹袭,酒意和暖意一同上涌。
只是林江清醒得很,一挥手,风便停息了。
他轻斜酒壶,沾湿手指,在墓上写下李云朝的名字。
先前竟是连个石碑也没有立给他,如今倒是算还上了。
“走了,”林江头也不回地走出禁制,“或许过年再来。”
他当然想讲夏眠的事,但又想起已有五年未见,不知说何是好。也在这一刻,他才想起上一次见李云朝也已是五年之前。
单记着夏眠,倒是把李云朝给忘了,只是重回此地才想起。
想着摇了摇头,林江朝着山顶游去。
……
人世若是有仙处,当是此间雾枫山。
林江轻身跃步,十几分钟便来到近峰出,不过此处似乎更有看头,林江便停了下来。
一线神念正出,便揽得半山风光。
雾枫山虽从山下观不得雾气,但从此处往下看却是有一圈云气环绕,只是山下行人不自知。
看得此番奇景,这趟也不算是亏的。
林江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宽大而深邃的裂隙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架长桥横亘其上。
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坐在离桥不远的一棵树下吃着什么。
等林江走进了,工人也注意到他。
“叔,这怎么多了一条沟。”
男人吃了一口馒头,瞧着那座桥想了一会。
“欸,咱也不知道,倒是桥是三年前才修的。这个沟好像是五年前突然出现的,按专家说的是什么地质变动,我们哪里清楚……”
林江听过大叔的话,走到大桥边,崖边有许多落灰的铁栏杆。
确实是有些时间了。
这番来雾枫山,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理由就是这深谷。
毕竟是连神识也探查不了的地方。
林江跨上那揽桥,但是没有一丝的晃动。
前后看去此时也是没有其他行人,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出头,无人也是可以理解。
他低头探去,再次放出神念。
神念直勾勾地往下冲去,算是摸着底,但总觉得模模糊糊,细看不清,再往旁边就好像遇到了什么阻力。
摸摸下巴,想想还是要下去。
现在收起神识,反倒那种来自本能的想跳下去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他看到工人此刻没有注意这边,翻身一跃。
……
“就停这边吧!”
有人戴着安全帽朝一边的车子大声喊道。
车后框端放的大型探照灯射出笔直粗壮的光纤。
场地内大大小小的光源亮起,但也只照得极小的范围看得几分清晰。
若是细看,愈加狭窄的深谷坡壁上闪着点点荧光,而这些便是这群人在研究和寻找的珍贵“药材”。
“周教授有什么收获吗?”
一旁穿着防弹服、带着墨镜的警官向青年发问。
周延庆抬头四顾,又在手里的板子上记录着什么。
“还没有。”他叹了口气,“不过你们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