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问道:“我看你脸色有些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乔极不自在,垂首嗫嚅道:“只是昨晚没睡好,不打紧的。”
“若是被褥不舒服,姑娘可以让下人更换,不该这样客套,让自己这般委屈啊。”
“不不不,被褥舒适得很,是我自己的问题”,周瑜愈是关切,小乔就愈是羞怯,急急转移话题,“你方才想问我什么呢?”
周瑜沉声一叹,欲言又止:“我先前只想着调查当年的事,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故地重游,你应当会害怕罢,若是支撑不下去,随时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你的。”
周瑜这样温柔地体贴她的心思,令小乔感动不已,她低声喃道:“有你在,我不怕。”
周瑜不知小乔这话背后包藏着怎样的勇气,只是如长辈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瓜。
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了,小乔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望着周瑜那张绝伦英俊的面庞,神情愈发迷茫:周老夫人是哪里看出周瑜对她有意的呢?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待自己没什么特别啊。
车行大半日,两人终于来到位于丹阳郡南部的花山,其山不高,山势亦不算陡峭,怎看都不似卧虎藏龙之所。周瑜接小乔下马车,吩咐两名小厮道:“你们俩在这里等着,留神警醒着些,我若有事,就以响箭示警。”
两小厮拱手称是,将攀山用具递上,周瑜不再耽搁,与小乔一道沿着林间小道向山上走去。
暮春三月,春景极美,繁花铺道,小乔看到此景,瞬间忘了烦恼,连蹦带跳,欢悦不已。周瑜嘴上说着“慢些,慢些”,嘴角却漫起了浅笑。
一高一矮两身影在坡道上翩跹,融入如画春景,格外赏心悦目。谁知到了山顶处,风云突变,黑云出岫遮天蔽日,足下莫名生风。周瑜弯身探查,忽听小乔一声尖叫,待他回头时,四下茫茫冷风如旧,小乔却不知所踪了。
周瑜只觉心跳漏了一拍,高声疾呼:“小乔姑娘!小乔姑娘!”
风吹青草沙沙,一瞬仿若一世,终于,小乔的吟哦隐隐传来:“周郎……我……我在这儿呢!”
周瑜屏息凝神,顺着她微弱的声线寻去,只见数丈外草垛中有个小小的裂洞,洞口极窄,只能容下小乔这样瘦削的少女。周瑜弯身蹲下,焦急道:“小乔姑娘,你还好吗?”
洞下极黑,小乔什么也看不真切,只觉阵阵冷风从足下起,似是要将自己刮飞,她又惊又怕,夹杂几分委屈,语调里不由带了哭腔:“我,好害怕……”
周瑜不知洞内情况,只怕若再这般耽搁下去,小乔会闷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佩剑,铆足浑身之力,捣碎了洞口的土石。
蜷缩着的小乔听到动静睁开双眼,只见洞口处那圆圆的光影好似太阳般渺远,她挪挪身子,这才注意自己方才下跌时摔破了腿。这洞这么深,她又腿脚不便,无论如何也难以爬得上去,她才想说让周瑜喊家丁来救,却见洞口处忽地一暗,周瑜从天而降,稳稳地跳落在了自己身侧。
“你还好吗?”周瑜站稳后立即上前为小乔查看伤势,见她双腿刮伤严重,无法独自行走,便背过身去:“来,我背你。”
“你背我?”虽然从前周瑜也背过她,可今时不同往昔,小乔格外忸怩。
“此地有风冒出,应当另有出口。洞内昏暗,地上碎石遍布,切莫再加重姑娘的伤势,得罪了。”
说着,周瑜拉过小乔,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随后弯身一甩宽袖,让白色的衬袖完全覆盖上自己的手,再从小乔的膝骨内侧穿过:“可坐稳当了?”
小乔本十足羞怯,看到周瑜那双被衬袖包裹又张开,如大鹏展翅的双手,倒觉有些好笑:“坐稳了。”
听得此言,周瑜才开始在洞内缓缓前行。适应黑暗后,两人四处张望,只见这洞穴远比想象中大,无数的钟乳石从穹顶上倒悬而下,两人正站在一个形似高台的处所上,环绕高台四周的,竟是重重天堑,深逾百丈,黑不见底,唯有正前方一根巨大的钟乳石飞架其间,似是通路,可巨石那头又接往何处?周瑜与小乔皆不得而知。
似此等奇异诡谲之所,会是自然形成?疑惑之感在周瑜脑中排山倒海而来,可他还未理清思绪,又听小乔惊道:“快看这边!”
周瑜一回头,霎时被眼前所见所慑,只见两人身后立着一只巨大的石鼎,四面镂空,八个方位雕刻着八条石龙,龙口衔玉珠,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周瑜背着小乔绕鼎细观,但瞧鼎后石壁上刻巨大古怪图案,似上古铭文,又似象形壁画,蔚为壮观。
这神仙洞府,应是有人刻意打造,所耗人财物力,非有黄金数万、工匠千百不可为之。周瑜探手轻揩石鼎之身,指尖沾染上一层厚厚的钟乳粉末,他心中大略有了成算,估摸此处建成应不超十年。可究竟是何人因何兴师动众在这荒山野岭中,建造这样一座巨大的神台?又是因何而废止?这些又同小乔当年被掠有何干系?一个个巨大的疑团似千斤秤砣般压在周瑜心头,无法开解。
眼前种种异象吓得小乔直抖,她缩在周瑜身后,小小的身子紧紧贴着无尽黑暗中这唯一的温热。周瑜本正蹙眉思索,却忽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