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低垂。
他好像永远都走不出这个鬼障,一遍又一遍地在这层楼绕弯子。
纪锦棠终于忍不住了,他迅速掏出别在腰间的挽灵笛,他用力将挽灵笛扔了出去。泛着蓝光的挽灵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走廊的两边墙壁上来回碰撞,撞击声在漆黑狭窄的空间里来回游荡,挽灵笛与墙壁甚至都能擦出零星的火花子。
来回碰撞的挽灵笛仿佛是一把刀刃,纪锦棠的耳边传来一声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他一伸手,稳稳地握住了飞回身边的挽灵笛。纪锦棠往前走去,发现走廊尽头多了个楼梯。
纪锦棠装逼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外套,捋了捋刚刚被风吹乱的头发,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往楼梯走去。
顾羽梨和谢南升依旧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此刻身处在哪里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听得见门外有幽魂在嘶吼和阴笑。那阴冷的寒气逼近,虽然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分明就能感受到空气里有水分被冻结时发出的声响。
谢南升感觉自己倒霉透顶了,明明是个当家小生,却被经纪公司安排来演这种鬼片,还遇上这么诡异的闹鬼事件。他的额头冒起了细小的汗珠,汗珠顺着额头流到了眼角,他一眨眼,那汗珠仿佛是水库放了闸,不住地往下流。
顾羽梨则要淡定许多,大概是受到纪锦棠的感染,让她的胆子也大了些。她只是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呼出的气流能引起什么蝴蝶效应,惊扰了门口那群傻得不知道转弯的黑影,就在她还沉浸在中国的鬼不知道转弯的喜悦之中时,一阵令人心头发麻,牙齿发酸的指甲摩擦铁器的声音就在两人的耳畔响起,那声音让人整个五脏六腑都能翻江倒海。
两人似乎是被恶鬼发现了,指甲摩擦的声音变为了激烈的撞击声,医院的铁门质量已经很过关了,他们凭声音好像能感觉到铁门好像还健在。可人生就是处处充满了墨菲定律,越担心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轰”得一声巨响,大门被不知道什么物体给撞开了,那震动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器皿都摇晃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仿佛是一堆玻璃瓶掉落在地上,打碎了。
这时候顾羽梨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躲在了药剂间里。四号住院大楼是新建的大楼,每层病房的尽头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药剂间给护士配药用。既然是尽头,他们两个也无路可逃了。
一股腐烂到骨子里的潮湿气味从门外涌了进来,一阵莫名的寒风夹杂着某种血腥味伴随着阴冷的气息逼到了两人的身前。
他俩毫不犹豫的打开手机屏幕,当他们抬头的一瞬间,谢南升顿时血压飙升,一时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想发出叫喊声,可他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一瞬间脑短路让他忘了发声的方法,仿佛那叫声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眼。
顾羽梨被吓得花容失色,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胆汁都要被吓出来了。
眼前是一个高大的“人”,只见他通体漆黑,根本看不清模样,只有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闪着瘆人的光,他的嘴巴张得巨大,好像是巨蟒一般能弯成一个钝角。这个鬼高大得离谱,体型接近两米,双臂粗壮,超出正常范围,手掌却是锋利的爪子,手掌不大,手指却异常得长,就像是拳头上凭空生出的利刃。
恶鬼从他那巨蟒般的血盆大口里发出如锯木头般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他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在空中掀起阵阵音浪,将两人头发都吹得飞了起来。顾羽梨和谢南升吓得双腿发软,刚想迈步逃走,却发现脚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高大的恶鬼抬起他那双仿佛可以戳穿钢铁的利爪,携带血腥的劲风从两人脸上划过,利爪就这么朝他们袭来。两人都闭上眼睛,本能地用手臂挡在身前,作出一副防卫的姿态,顾羽梨一边尖叫一边心想,今天可能是要死在这里了。
可就在那一瞬间,顾羽梨听见有什么物体被戳穿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谢南升或者是自己的身体被恶鬼戳穿了。可当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仿佛比刚刚亮了许多,恶鬼的爪子就这么停在了他们的头顶,几乎就要扎进他们的天灵盖了。女孩将目光拉平,发现恶鬼的胸口被一只发着蓝光的笛子戳穿了,黑漆漆的血顺着笛子滴在了地上,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恶鬼的嚎叫。
恶鬼的下巴仿佛失去了某种力量支撑,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嘴里喷出红得发黑的液体,他声音更加低沉撕裂,渐渐地,恶鬼的整个身体慢慢萎缩,逐渐化成一团烟雾,消散在两人的视线当中。
顾羽梨的脸上克制不住的笑容终于再一次浮现,她的眼睛里闪着幸福的泪花,恶鬼背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斜靠在门框上,手机微弱的光将他阳光的笑容却映照的特别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