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棠喘着粗气,见到顾羽梨的那一刻,他笑了。
一双比周遭环境更漆黑的双眼里仿佛有光,他标志性的坏笑让顾羽梨的心瞬间融化。顾羽梨看见他这表情,顿时就忍不住冲上去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也许有些情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顾羽梨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她就是想拥抱心中所爱。她不管纪锦棠是否接受,也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要这一刻。
“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顾羽梨带着哭腔,死死抱住纪锦棠,生怕一松手,这人就会像幻境一般化为虚空。
一股暖意瞬间遍及纪锦棠的全身,好像触电一般,他感受到自己脖子上有顾羽梨的呼吸和热泪。那一刻他释怀了,没什么比自己所爱的人抱着自己更幸福了。
纪锦棠伸手环住顾羽梨,想说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情浓所致,纪锦棠用手近乎温柔地抚摸着顾羽梨柔顺的头发,他低下头,看见顾羽梨清秀的脸颊上还凝着几滴泪。
他轻笑,用手扶去眼泪,吻住了顾羽梨的唇。
顾羽梨募地一凛,心跳如鼓,刚刚被鬼追都没让她这么紧张,她下意识搂住纪锦棠的脖子,暖意顺着双手和嘴唇遍及全身,她正想顺势深吻,角落里传来谢南升的声音。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水乳交融,小命要紧啊!”
顾羽梨连忙松开纪锦棠,白了谢南升一眼,连忙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纪锦棠冷静了下来,虽然很想揍谢南升一顿,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他好像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不冷不热地对谢南升说:“那快跟着我一起走!”
谢南升瞪大了眼睛,手脚一时间好像跟不上脑子,可他看见眼前这个男人,这就是他刚刚口中的那个沽名钓誉的风水先生。半晌前自己还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可现在这人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然难以启齿,谢南升也算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他讷讷地说:“谢谢纪…..纪大师。”
纪锦棠差点笑出了声,勉强点头回礼,倏地一抖手腕,迅捷收回了落在地上的挽灵笛,一手持笛一手拉住顾羽梨的手,沿着原路,准备带他们走出这个倒霉的地方。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在这黑漆漆的长廊里,刚刚被纪锦棠一扫而空的走廊里突然间又塞满了一团又一团黑影。他们就像是鲨鱼的牙齿一样,一波没了,另一波立马补上,对活人的渴望简直是无法形容。
纪锦棠从兜里掏出两张黄纸符,塞给身后的两人,嘱咐道:“你们把这符捏在手里,这种等级的小鬼不敢靠近你们。”
顾羽梨和谢南升乖乖听话,接过黄纸符后,死死攥在手心里,就好像是拿到了一张免死金牌般宝贵。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鬼啊?”谢南升突然开口问。
他没红之前也接过很多鬼片,各种奇怪的地方也去拍过戏,就算闹鬼也只是个把小鬼捉弄人而已,可今天这恶鬼的阵仗,多得仿佛欧美电影里的丧尸围城,源源不断地从这医院大楼里凭空生出,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里是医院,死人太常见了,阳城三医院是什么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来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绝症,这里有脏东西再正常不过了”纪锦棠顿了顿,只见他乌黑的眉头近乎皱在了一起,他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这让人密集恐惧症都能发作的黑影部队。
纪锦棠忽然想到自己已经贿赂阴差,疏通关系,让阴差注意此地,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心里暗自咒骂,这群拿了钱不干事的阴差,真他妈的下贱。
不过他又想了想,这事可能跟阴差没关系,哪里有一个片场同时出现这么多鬼魂的?
“这鬼魂数量确实太多了,你们今天拍摄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他回头看了看顾羽梨。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扮演道士的人拿出黄纸符,烧了之后,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不是我们的拍摄顾问吗?莫不是黄纸符有什么问题?”谢南升疑惑。
“黄纸符?我从来没看过你们剧组的什么黄纸符,长什么样子?”纪锦棠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拿挽灵笛劈向前方,笛子扫过的地方,黑影瞬间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伴随着阵阵凄惨的嚎叫声。
微弱的月光下,黑影好像披上了一层银纱,像是夜晚丛林里伺机而动的猛兽,几秒钟后,黑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鬼影从他们身旁略过,却不敢攻击,凉飕飕的风从谢南升脸上划过,惊起他一身的冷汗,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出意外的话,汗毛肯定也立正了。
“什么纸符我也形容不上来,不过我闲暇之时,看了看道具,觉得纸符的样子很奇怪,我就拿手机拍了下来,你看。”顾羽梨边说边把手机递到纪锦棠的眼前。
纪锦棠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是头皮发麻,只见照片里的黄纸符上用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图案,额头上还露出一个可怕的犄角,手持着一把巨大的镰刀。纪锦棠的心里已经把他们剧组制片人和道具师的祖宗十八代给骂遍了。
“这他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