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个人不一定会否定我,但是我已经无法承受哪怕一点点的可能。
“你生气啦?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只是以前以为的啊。”
“我没有。”
“你就是,这么小气干什么,现在我又不这么觉得。”小海估计是生气了,说完就走了,脸也耷拉下来。
或许是我斤斤计较吧,或许是我没能控制好我的表情,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我无能为力。为什么?好像从那时起我就很喜欢问为什么,但是从来没有人给我解答过。小海,对于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女孩子,为什么可以仅凭他人的三言两语就那么抵触一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委屈像海浪将我吞没,如果能死在大海里,多好啊,至少不用再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最后的最后,我甚至去和小海道歉。我说对不起,是我太小气了,我真的没生你的气,你别生气。她说没关系。
“没关系。”多么浪漫又残忍的话。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做错了什么。她怎么可以把这一切告诉我,就不能烂在肚子里吗?她想过这些话就像刀子吗?她想过吗?我小气,我哪里小气?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
我一句一句地叩问我自己,折磨我自己。我没有错,我必须有错。我真是一个懦夫。
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昏暗,周围人喧闹,真是流泪最好的时间,没有人会看见我,我可以躲起来,做一个懦夫。我舔舐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那是我曾经那么小心那么小心藏起来的伤口啊,我一直骗自己伤口结痂了,可纸包不住火,伤口拦不住血。我给自己编造的谎言,终于天下大白。
回到宿舍,我打电话给妈妈,我真的很想放声大哭,想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可是我不能,周围有同学,宿舍里有舍友,我不能做一个疯子。我要沉默地流泪,冷静地叙事,我真的要疯了。
“为什么我考到了高中,为什么那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是摆脱不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为什么会这样。郝优为什么可以毁掉我的整个生活,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摆脱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的妈妈是个冷静的女人,但是再冷静的女人也接受不了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说不想活了。她骂了我。
“为了这样的人说不想活,我觉得你很自私,你对不起我们,对不起小姨。你死了郝优会难过吗?难过的只有我们?你太自私了,太没用了,这么久还是走不出来了。”
她,骂了我。
我的母亲。
我无法言说那种感觉,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吧。虽然在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里,她无数次地安慰我,但是,她骂了我,摧毁了我的所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是个罪人,是我太没用,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是我太没用,不能忘记伤害,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连我的母亲都怪我,我还能为自己找到什么开脱的理由?
妈妈后悔了吧,她没再说话了。也可能是她解释不了了,我挂了她的电话。
那天,躺在床上,一直哭一直哭。你们都睡着了,周围都是寂静,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哭声漏出来,那一天,窗帘没拉好,走廊的路灯跑进宿舍,像在安慰我。
我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想,只是哭,一直哭。泪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但是除了眼泪,我一无所有。眼泪浸湿了枕头,鼻涕堵住了我的鼻子,我只能打张着嘴呼吸,空气费力地挤进我的口腔,我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海上,那么努力地想要游上岸,却还是沉了下去。
有些苦楚终究只能一个人品,爱你的人会担心,会自责,我不能自私,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在痛苦里回味。
第二天我就和我的妈妈和好了,我怎么能怪她呢?怪一个听我倾诉过无数次的人,怪一个看我掉了无数次眼泪的人,她总是努力地安慰我,她总是害怕失去我,她太害怕失去我了,她怕因为郝优,我放弃了我的将来。我怎么能,怪她?
“没事的,你真的很好,我就觉得你很好,我超爱你的。”易粥抱住了我,我终于还是掉下泪来,太好了,还是上课时间,没有人会看见这滴眼泪,我终于能把脆弱藏起来。
“后来,我和我妈妈又一次聊起来小海,我终于能够忍住眼泪,哪怕偶尔红了眼眶,也能把它忍回去。或许是我足够平静,这一次,我妈妈和我提起了更多的小事。
“宝贝,那天,你和我说小海怕你,我才发现,可能郝优真的和很多人说了很多你的不好,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你又没办法堵住别人的嘴。那天,你和我说小海的事,妈妈一晚上睡不着,太心疼。有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情,现在也终于搞明白了,你刚分班的时候,我去社区医院做妇检,遇到了小海的妈妈。我说:‘诶,我们家女儿和小海好像是一个班的喔,好巧啊。’
‘诶,有些学生虽然成绩好,但是品行是不行的,考上兴明中学的也一定就是好孩子。我女儿初中也在兴明中学读的,她就说她的舍友都很好,高中的舍友来自不同的学校,哪都有,诶,所以这些学生也不全是好孩子,所以我说,学习好真的不代表品行好。这个不搭边的。’
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奇怪,她怎么说话驴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