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娘娘薨逝了——”
冲进来的大太监满脸悲痛的跪倒在地,而刚才还烦躁的在看奏折的薛平贵愣了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
大太监连忙叩头:“奴才怎敢欺瞒陛下!”
“薨了……”
薛平贵手里的奏折掉落在桌面上,先前的过度期待,迎来了想要的结果之后,他竟是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想笑的同时却又得表现出悲痛的情绪,最后那张在西凉国养尊处优了十八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那个以守身如玉的名头压在自己头上的王宝钏……
终于,如他所愿的死了啊……
从今以后,这大唐的江山就是他的了。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能获得皇位是靠着王宝钏为他保管的玉佩出了一份力了。
他的儿子和女儿将会成为他的嫡出血脉,代战也能够成为他的中宫皇后了。
他身边的那个位置,终于不会再被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所占据了。
想着自己和父皇相认后,父皇说的要善待王宝钏的那些话,薛平贵就一阵厌烦。
他挥开那些奏折,执笔想写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辞都描述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于是他站起身来,兴冲冲的往外走:“摆驾西宫!”
他要去见代战,要和代战分享自己的心情。
册封皇后那天给予代战的委屈,他终于能够讨回来了!
大太监一听,连忙膝行到他身前:“陛下不可啊!王皇后才刚刚薨逝啊!”
您若是在此时去了西宫,将会遭天下士子之谩骂啊!
听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后,薛平贵看着这个父皇赐下来的大太监,迈出去的脚硬是收了回来。
他越想越气,转过身直接将那些奏折挥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你去处理好王皇后的后事!”
他面色冰冷,“还有王家人那里,等到王皇后下葬以后,就动手解决了他们!”
那一家子碍眼的东西,之前他看在王宝钏还没死的份上,只先简单的惩治了一番。
如今王宝钏顺了他心意的去死了,那些人也该陪着她一起上路了!
害死了他父亲、又害得他妹妹自尽,当初还用钱来侮辱他、不承认他和王宝钏的亲事、还强占了他驯马的军功,让他成为战场上的送死小兵,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薛平贵脑海里闪过自己回想起很多次得那些画面,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浑身都激动到微微发抖起来。
他一直都希翼着没了王宝钏之后,自己能和朝中大臣的关系更加和谐。
希望那些因为王允而对他颇有不满的老家伙们,也能够放下对他的成见。
有了朝臣支持的他,肯定能将大唐周围的附属国都打进大唐的版图里。
毕竟当年他在战场上也是勇猛无双的将士,现在当了皇帝有了兵权,开疆拓土将会是他留名青史的成就!
……
薛平贵睁开眼睛,看见的又是一成不变的密封墙面。
他挠了挠满是脏污油腻的头发,数着日子,心中满是后悔。
为何当初认出来那是王宝钏时,他要一时冲动的喊住对方,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她眼前让她折磨。
想到那个已经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女子,薛平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用完好的左手捂住咕咕直叫的肚子,还没有长好的右手扭曲的搭在他的身侧,只稍稍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在这静谧的密室里,薛平贵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世王宝钏死后发生的那些事。
他原以为只要王宝钏死了,一切都将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谁料王宝钏走了他意想不到的一步,在他的重重监视下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甚至安排好了人手,一夜之间就将讨伐他的缴书贴满长安城!
他本就因为刘义和刘妃的关系,而出现得不够稳妥。
加上那缴书里写着,不是血亲之间的血液也可以相溶。
那些想要先皇过继宗室子的宗亲们,一个个的都跳出来,言词激烈的怀疑他并非先皇血脉。
先是趁他不备,毒杀了刘义。
然后又编造出一段刘妃入宫之前的私情,凭空捏造了一个刘妃的情郎,将他的出身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然后那些老家伙又下作的在民间推动流言,让百姓都对他毒杀了苦等十八年的王皇后之事将信将疑,让他在民间的声誉一落千丈。
更是因此被南诏和吐蕃、东突厥借势起兵,将他堂堂大唐王的脸面踩在地上。
宗室们借着滴血认亲一事,硬是将刘妃的尸骨开棺,把他的血滴在刘妃的尸骨之上。
那一场血液顺利溶入尸骨的表演,让他刘妃之子的身份确定无误。
但紧接着,与宗室中血脉最近之人的血液相溶时,那两滴血竟无法相溶,将他皇嗣的身份直接否认!
他明明就是真正的皇子,最后却给他扣上了一个刘妃亲子,但非皇嗣的帽子!
因着他的名声大毁,加上那时候南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