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青独自返回来,说道:“公子不在,说是去了城外。”
张弛点头,有点意外,这小王大部分时间都在警察局的,今天这么巧,本来打算让他亲近亲近张炎的,以后可以交好一下江南学社这个团体。
“张老,等我见到他,一定让他亲自登门拜访。”
张炎微笑道:“无妨无妨,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王公子的。”
“老夫今日前来,本来也是专门来找你的,还能见到二位小姐,也是意料之外。”
“哈哈哈!”张弛笑道:“其实我和二位小姐去了张老家里,张老不在我们便回来了,没想到张老来咱们这儿了。”
“原来如此!能见上的人始终能见上,这就是你说的缘分吧!”张炎也挺开心,没想到他们还亲自去拜访自己。
随后张炎话锋一转,说道:“小友觉得目前的朝廷如何?”
这一问也太违和了,难住了张弛,平时对于亲近的人,他都是一副愤青模样,不过对于这老头,还得收起自己的锋芒。
“张老您这就问错人了,我远离朝堂官场,如何能了解当前的朝廷,我所了解的,也至多是从书本里看一点历史。”
张炎可不信他说的这些,不过他自己倒是说道:“目前大英可是内忧外患。外有清国侵略,内有权阉蒙蔽圣上,把持朝政,士人建议得不到采纳。国库入不敷出,入冬后若是清国再大举入侵,真不知如何是好......”
老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小友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
张弛还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来这儿也才短短几个月,半年都不到,从王益口中了解一些,不过文官集团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摇摇头道:“张老,这我还真不知道,朝堂的事我也掺和不上,我一个小老百姓,也就守好我科技学院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那小友对老夫说的有何看法?”张炎还是继续问道。
张弛想了想,反问道:“张老想听哪方面的?”
张炎没想到他也不按套路聊天,若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已经发表了一番言论。
“小友对阉党是何看法?”
张弛喝了一口茶,说道:“其实我的看法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可能说了和没说一样。”
“权力这东西就像是春药,非一般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太监也好,文官也好,只要掌握了权力,那么就不会轻易放手,党同伐异乃是理所当然。”
“况且太监这个群体,本身也是制度的受害者,他们失去了做男人的快乐和尊严,还被士人看不起,若是他们掌握了权力,那他们的反击就会更加猛烈。”
虽然他没有像大多数读书人一样对阉党痛心疾首,只避重就轻,浅浅的从人性的角度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比喻粗俗,但细想还挺有道理的。
张炎没听到想要的高论,又步步紧逼道:“小友说得有理,不过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一家之言,张老姑且听之。”张弛哈哈一笑:“我认为问题就在大英人价值观过于单一,喜欢内斗,人人都喜欢做那人上人。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当官,当人上人,甚至当了太监以后,为了往上爬,也不知要踩过多少人的尸体才能爬上去。我称这种为官文化,再过两千年怕也不会有所改变。”
张炎也皱眉沉思,有些不解地问道:“价值观单一?”
张弛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一些浅见,我办科技学院教穷人识字算术,也是做一次实验,看看能否改变一些人。”
张弛扭转了谈话的重点,从朝堂扯到了自己科技学院主场,顺便宣扬一下科技学院的理念。
随后又将科技学院的理念简单讲来。
“科技学院的校训乃是‘科学,平等,自由’。”
“何谓科学,分科治学,不管学什么,将来养猪也好,种地也好,当医生也好,总之,目标不再是单一的科考当官。按照他们的兴趣来,只要学好了,同样也能为百姓做贡献。
何谓平等,不管种地也好,教书也罢;勋贵也好,普通百姓也罢,大家不要互相看不起谁,没有谁是人上人,人人平等。何谓自由,在不损害别人利益的情况下,不去限制和约束他们。”
“我曾听说小友是知行合一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张炎道:“小友之言,令人深思,老夫一时也消化不了。”
张炎不像老顽固,没有批判张弛,甚至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他也在细细品味张弛说的这几个词,对应他那关于价值观的看法。
“张老过奖了,我也只是尽力去做一点微小的事。”
张炎继续问道:“小友如何看待清国的入侵?”
“遇到强敌还团结不起来,天天内斗,不打你打谁呢?”张弛干脆一股脑讲了:“至于国库空虚,钱都在谁的手里呢?我想大家都是清楚的。大英有的是钱,不过不在百姓手里,也进不了国库。”
“如何让有钱的人把钱掏出来呢?”
这一问张弛也不知怎么回,朝堂的事儿那是自己能掺和的吗,“张老这您就高看我了,我要有这本事,我岂不成了杭州最富的人了。”
他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