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闲聊,张弛从这车夫嘴里还了解到不少东西,单就杭州百姓的情况来说,这车夫比小倩和青青更了解,两人也都听得起劲,以前还觉得张弛的思想教育课上会有夸大,没想到真实情况有过之而不及。
张弛让车夫留下姓名地址,说是有机会去拜访,实际上他是想让张涛将此人发展成线人,还有他的同行,若是见多识广的也要收入囊中,情报部门会给他们一些补贴。
很快就到了学院,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张弛也奇怪,谁他么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自己宅子面前停车。
正想上前询问,青青拉住他,小声道:“好像是张炎老先生的马车?”
张弛扭头好奇地问道:“这马车有这么特别吗?我怎么看着平平无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青青故作高深道:“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吧,哼,我就不告诉你!”
张弛笑着揉揉她的小脑瓜,心想:切,小妮子,现在还跟我玩起了欲擒故纵。
不过也没有继续问青青,他倒是好奇这张炎怎么亲自跑这儿来了,这次本以为白跑一次,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难道成名人了,不应该啊。
现在戴安娜没在家,伽罗和艾希两人大多在学校,多半和梁成一起研究物理的课程,家里就剩俩大姐看家。
一个张弛叫徐姐,一个叫刘姐,年纪相仿,估计也就三十来岁,两人的孩子都在科技学院读书......
张弛带着疑问,带着几人进了自己宅子,徐姐就迎上来,告知有客来访。
张弛去了厅里,只见张炎那老头一人坐着品茶,他赶紧迎上去鞠躬拱手道:“晚生张弛拜见张老!不知张老造访,怠慢之处,还望张老海涵。”
张炎也起身扶住他,笑吟吟道:“无妨无妨,我也就来了一盏茶的时间......”
等张弛抬起头,张炎才看清他的模样,惊奇笑道:“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张弛也微笑点头,“是啊,这就是缘分吧。”
张炎精神不错,朗声笑道:“哈哈,好一个缘分!”
青青和小倩也对张炎行礼,“小女王倩/董青青见过张老夫子。”
张炎回道:“原来是二位小姐,不必客气。”
张弛又让大家都坐下,连小青和香儿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张炎也注意到了,不过客随主便,只当是张弛是一个随性的家主。
张弛亲手给张炎添茶,小心问道:“不知张老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张炎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夫听得这四句,夜不能寐,便想亲自来看看......看看能说出此语的究竟是何人。”
“没想到是小友,昔日西湖一别,也有好几个月了,没想到小友在这里办学,还办得有声有色。”
老头小友小友的叫得张弛都有点飘了,他心想:这都什么理由,不过一句口号,竟然能夜不能寐,这么夸张,看你样子明显睡得挺好的,比整日愁生活的百姓不知道幸福多少了。
不过张弛还是很客气,“张老见笑了,这学院都是小打小闹......”
张炎抚须摇摇头,微笑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好!好啊!怪不得小友能说出那四句。”
“只是这全诗,不知小友可否让老夫一观?”
本以为老头要和自己讨论那四句,心里的草稿都打在那四句上,没想到老头话锋一转,开始问这个。
这些文人对诗词倒是很看重,以此来评判一个人的才能未免偏颇,这也是社会环境的局限性。
他赶紧回忆鲁迅先生的诗,很快想起来了,慢慢吟道。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连小倩和青青都是第一次听到全诗句,不过每人想的都不一样。
青青呢觉得太正常不过了,张弛嘴里出来的诗句,几乎没有凡品,而此诗确实和这个男人一样的味道,结合平时他的那些观点,简直就是为他自己而作。
不过小倩想法不一样,心想:难道这首诗是现做的?似乎是越王事件影响了张大哥?
张炎抚须细细地品味这首诗,结合张弛办学教书育人,而且大多数是穷人......
“诙谐于形,严肃于中。好诗好诗!此诗必将流传千古。”张炎满意地夸赞道:“小友诗才老夫望尘莫及,小友志向老夫也甚是钦佩......”
张弛汗颜,心想:这又不是我作的,心里默念迅哥儿不要责怪,闰土哥的钢叉也不要叉自己。
只客气道:“张老过奖了,晚生担待不起。”
张炎又想起西湖上那半首,慢慢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青青不自觉地念道:“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张炎听到青青的诗句,突然眼冒精光,道:“青青小姐,这两句是你作的。”
青青猝不及防,刚刚忍不住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