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房夫人和陆母三人皆一脸疑惑的看向陈楚婳,老夫人眉头跟着微蹙,“怎么回事?”
陈楚婳神情顷刻间十分慌乱,脸上毫无血色,双手颤抖着握成拳,“外……外祖母,婳婳不知道,婳婳最近都没见过他们。”
李嬷嬷一听这话,急了,语调激昂,“三姑娘,三姑娘,你说过会救我的,三姑娘……”
“堂妹,你要救我,我可是你哥哥,堂妹……”陈二郎连忙跟着道。
陈楚婳心乱如麻的跪在地上,手指紧攥着老夫人的衣摆,眸中泪光闪烁,慌不择言,“外祖母,是他们联合起来冤枉我的,外祖母你一定要相信我。”
“祖母,你也一定要相信姐姐,姐姐定然是冤枉的!”陆怀夕扬起脸庞,神色委屈且小心翼翼。
一个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冤枉,一个病弱坚强的说着相信;怎么看怎样都像是一个在推卸责任,一个受尽委屈却不敢言语。
眼看那陈二郎与李嬷嬷说得差不多了,云韶又将那绑匪口中的布条给扯掉。
那绑匪头领也知晓此次凶多吉少,指着一旁的陈二郎,哆嗦着开口,“是他指使小人的,是他找到小人的,先给了小人三千两,说事成之后再给两千两……”
说完咽了口唾沫,又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李嬷嬷,“小人按照他的吩咐,昨夜子时到的广寂寺,是这婆子给小人开的门,还说郡主已经被她迷晕了,直接带走就可以了……”
厅内跪着的三人又是一片哀嚎,李嬷嬷哭天喊地的爬着上前,“老夫人,老夫人,是三姑娘,三姑娘指使老奴的,老奴冤枉啊!老夫人饶命!”
“老夫人,是堂妹让我去找人杀郡主的,银票也是堂妹给的,老夫人,我也是冤枉的!老夫人……”
他们吼叫完,陈楚婳倏得直起上半身,眼泪簌簌落下,“外祖母,胡说,他们胡说,婳婳是清白的,婳婳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老夫人,奴婢没有说谎,三姑娘收买的老奴,给了老奴五百两银票,现在银票还在老奴床底下面的泥罐里藏着呢!老夫人,老奴是冤枉的,老夫人……”
陈楚婳依旧哭着喊冤枉,事已至此,就算陈楚婳极力否认,老夫人也心如明镜,垂眸惋惜地看了一眼陈楚婳,半晌不肯言语。
陆怀夕面上虽不知所措的看着,可心底却是无端的翻了个白眼,敢做不敢认是吧?
垂眸思忖半晌后,打算再加一把火。
故作虚弱地咳了一声,声音沙哑脆弱,“祖母,孙女也相信三姐姐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几人的话也自然不能完全相信,孙女觉得此事还是交由官府来处理比较好。”
她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免得他们恶语中伤,冤枉了姐姐,相信官府也能还姐姐一个清白。”
语毕,恰巧林管家从廊下疾步走进来,站在正厅中间,恭敬开口,“老夫人,官府来人了,说是奉命前来捉拿凶手……”
官府?
陆怀夕愣了愣,她还没报官啊?难道是云昭?
话语落下,厅内跪着的三人又是一片哀嚎,连忙磕头求饶,求着陈楚婳和老夫人救命。
陈楚婳猛然跌坐在地上,害怕与慌乱夹杂在一起,她不能去见官,不能沦为盛京的笑柄,若是沦为盛京权贵中的笑柄,往后的荣华富贵与权势地位便彻底与她无缘了。
一想到此,内心便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不能失去,不能失去。
眼眸极速流转,随后用力挤出几滴泪水,哭得潸然泪下,“外祖母,婳婳不见官,婳婳只是想与五妹妹开了个玩笑,吓唬一下五妹妹,定然是李嬷嬷和陈二郎自作主张,外祖母……”
杀人和吓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老夫人神色漠然,凝神看了陈楚婳一瞬,然而却什么都未说。
厅内的李嬷嬷与陈二郎一听陈楚婳这话,便再也坐不住,分分开口指责陈楚婳,推卸责任。
陈楚婳也自然不是善茬,双方一来一往,吵得不可开交。
而陆怀夕则早已起身,故作病弱的端坐在扶手椅上,抿着新茶看戏了。
又吵了半晌,老夫人出声呵斥住双方,嗓音低沉,“婳婳从小跟着我的,老身坚信她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定然是听信身边丫鬟谗言,才那么不懂事。”
这是要保下陈楚婳了?陆怀夕眉头一挑,轻咳一声,细声道:“祖母,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孙女相信三姐姐不会做出想要买凶杀我这事的。”
她故意加重‘杀我’二字语调,老夫人此时心情沉重听不出来,但听到此话,心里莫名的觉得陆怀夕乖巧懂事,这种情绪是以往没有的,也是从未有过的。
然而老夫人听不出来,不代表在场的其他人听不出来,陆母接着抿茶的动作,唇角微微勾起。
陈楚婳则是低垂着头,恨意在眼底聚集,面容一点点变得狰狞可怖,十指紧紧的攥着,指甲陷入掌心都未察觉到疼。
这次是她心急了!
下次,下次一定不会放过她,要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一个个恶毒的想法在心底滋生,并放纵着它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