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方才那话语,伏魔人无踪心中更是奇怪,甚至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不过此时若是多问便是让人觉得自己不够老练。如今无踪只得在屋中走一下,望一下,想一下,装作是在寻找蛛丝马迹。墙壁上辟邪用的青铜剑,挂在床头床尾的惊雷木,甚至连床底下那盘泡在无根水中画有符咒的龟壳也检查一遍。这些都是混合了道家、阴阳家、巫术等各种驱魔辟邪的办法。
撇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说。光是这大天威驱魔咒,就能足以让一般的厉鬼不敢靠近。无踪越想心中疑惑越是更大,而那边高校尉似乎在等着他出丑般。绕着屋子又走一圈,无踪走到那张褪光黑漆的香几前停了下来。这几上一个古铜兽炉,并无特别之处。不过挂在香几墙上那幅画卷倒引起无踪的兴趣。
那画卷看起来有点年头,装裱有点发黄但依然一尘不染。画中一女子坐在石桌前,含情脉脉注视眼前男子,而那男子在翠竹前挥舞大刀,气宇轩昂。
这是缓解气氛的时候,无踪借意多看两眼开口道,“小人愚笨,方才没留意,这画中男子跟大人十分神似。”
“就是我!那是内人画的。”
“原来出自夫人之手,真是妙笔生花。我还误以为出自哪位大师之手。”无踪随口了一句。提起夫人,突然他想到既然这脏事不好处理,不如从夫人失踪之事入手。
说起夫人,高校尉却是沉默不语,坐在八仙桌前独自闷喝了几杯。无踪以为他不想提及这事,高校尉却开口了。原来在半年多之前的一个晚上,高校尉为公务喝多了,摇摇晃晃回来在偏厅遇到夫人,夫人看着校尉满身酒气,身上还粘着烂泥,就说了几句。没想到这却激怒了高校尉,趁着醉酒的劲儿,在偏厅里撒野扔东西,还把高夫人给臭骂一顿。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高校尉长叹一声,悔不当初般低声道,“当时我气上心头,我让她滚。其实只是气上心头随便骂的。结果她气得夺门而出。然后我看到一道闪电,好亮,好亮的闪电,我根本睁不开眼只得下意识往后退了,可是我当时喝多脚步不稳,踉跄两步一头撞在屏风上就不省人事了。等我回过神来……”说到这里,高校尉神情变得呆滞,出了神地盯着门口,好一阵子才无力嘀咕道,“人就不见了,我夫人就这么不见了,什么都没了,就如戏法般凭空不见了……”
闪电,人消失了,无踪在心里默念,又暗自瞥了眼高校尉。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让无踪早就懂得凡事不能尽信。
此刻传来个不屑的声音打断高校尉的话:“又有骗钱的家伙上门了?”
话语声随着咚咚的脚步声而至。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少年,唇红齿白双眼俊,身穿金翠白袍,年纪大约十八左右。看见门口那几位仆人,非但没有阻拦还朝着少年行礼。伏魔人无踪大概猜到这位少年应该是高校尉的公子。当这位公子走进之时,带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是上好的沉香。公子走到校尉身边,扫了眼无踪露出不屑的神情,对于伏魔人的行礼也视若无睹。毫不客气的公子就把校尉拉到一边,两人一开始低声私语,但瞬间就变成气上心头的争论。
不该听的不要多听,无踪只能默默退出屋子。前脚刚迈出门槛,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府宅之下有什么不祥之物?顺着这念头,伏魔人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大概判断此处也非大凶之地。用铁锏在房子四个角分别挖了两尺来深的小坑,泥土也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像是埋有不祥之物。
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呢?既不怕驱魔咒,又不索人命,果真是个棘手的活,无踪直起腰来,擦了把汗,咦,阳光里,屋子墙壁斗栱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个铁环!无踪抬头细细看了一阵子,又发现了几个。这些铁环有何用处?穿挂灯笼用的?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伏魔人看着有些入神,心中灵光一闪。记得上年他与一个友人在禹州的安西县,遇到江湖浪人的飞升骗局之事。
难道……正迷惑之时,后面转来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叫住他的正是高校尉的公子。
“你就是那个杀了那些山魈的伏魔人。”公子边打量无踪边冷声问道。
“正是小人。”无踪点头回道。
“杀了几只小妖,没什么了不起。有多少比你厉害的伏魔人趾高气扬见我父亲,最后都落得灰头土脸骂得狗血淋头,更有甚者受了皮肉苦。我劝你识趣便早点离开,要不我父亲发起性子,他手里的大刀可不长眼。”
“请过公子提醒,”无踪恭敬拜道,不过随即便是十分客气拒绝道,“但小人几个月未曾发市,难得接个活儿,还不想半途而废。”
公子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不知道好歹”,头也不回走了,没走出几步,他又转身走了回来,来到伏魔人面前。
“那我出五十两银子。”
“一百两!”见无踪没说话公子又加码道。
无踪笑了笑:“公子,你都没说什么事,公子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好答应呢?”
“查明我母亲的下落!”公子朝着高校尉的屋子看了眼,“我知道母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见踪影的。其中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不用高公子说,当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