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闹闹哄哄庆祝了一番,第二日卯时,伏魔人无踪就跟张三一起去到高府。拜见高校尉之后,无踪把昨晚与山魈打斗之事大概说了一遍,又把那捡到的木牌,连同与两只山魈的耳朵交给校尉。
“李响……哎,做事挺卖力的,我还挺喜欢这人……可惜……”高校尉将其中一个木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随即叹口气继续说,“那天我原本打算派他带着几个人上山找找人,如果遇到什么畜生也一起给赶走……”顿了下,他抬起头来,朝着张勇说了句,“跟账房说一下,拿点银子给这几个弟兄的家里人,顺便弄几副棺材。你和范飞再带几个人,把他们尸骨收拾一下,让他们体面点走。”
这话让张勇和范飞有点犯难,毕竟那是山魈的老巢。
无踪见状说:“那山里的东西已经被我降服,两位不用担心”
再三确认之后,张勇和范飞总算是安心下来,领了任务退下去了。
高校尉看四下无人,给自己满上一杯,猛的灌入口中,一饮而尽,继续说道:“看你也是有点手段,既然能来到这儿,我家之事你也知道些吧?”
无踪点头道起身作揖道:“略知一二,听完之后,我觉得大人您真是洪福齐天了。”
“洪福齐天——你说我遇到这些事还洪福齐天?”这话让高校尉稍微放松的脸瞬间阴沉起来,他放下手中酒杯,双眼瞪着无踪怒气渐起。
这边无踪却不紧不慢的继续把话说完,“据我所知,但凡怨灵厉鬼之类,欲要夺人性命,要是没有高人相助,又不是在大刹名庙之中,苦主基本是见不到太阳东升之时。但听闻大人遇到此等事情也不是一两次,却每次都全身而退。所以如果大人您不是洪福齐天的话,那该如何解释?”
高校尉没接话,眉头依然紧皱,双目盯着眼前的伏魔人,脑海里不知思量什么。“按你所说,这脏东西不是想要我命?那它为何要三番四次纠缠于我?” 高校尉话语间流露出一丝不安的愤怒和迷惑。
“我不敢轻易武断。大人!我能去那东西时常出现的地方看看吗?”
“这边走吧!”校尉比了手势让无踪跟着自己。
两人走了几步之后,无踪看似随便的问了句:“大人,可以问您一事吗?”看到校尉点点头之后,他继续说,“我之前来府上的路上,看到几个缴粮回去的农民……”
“哈,那些鸟人!我三令五申要今年田里熟的麦子。但这些人交来的麦子里面居然有发霉的,更别说有些还掺杂泥沙碎石!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人因为这个被打?”
“不,我是要让他们长点记性而已!” 校尉哼了一鼻音,憋了憋嘴说,“这些东西不是我要的,是朝廷要的。他们可不会理会什么年年天灾,只要今年熟的颗粒饱满的麦子。要是让他们查出有问题。我这最多就是罚些银两,但是到那些村民那儿你猜会如何?
无踪想了一下,摇摇头。
“就两种,要不人头落地,要不驱赶流放。你说这与几下鞭子相比,哪个更要命?”
“若是那纳粮的人再来呢?”
“你这么多废话的吗?”高校尉嗤之以鼻,念在无踪刚替自己做了一些事情又不好发作,有点不耐烦地说,“先看看这些鸟人能不能拿出来,实在不行。那只能我自己想些办法也得把这粮给弄好。总不能真让他们无家可归吧。再说要是这帮人变成流民,对我只有坏处没好处。”
无踪点点头,心里暗自嘀咕,这高校尉行事不像是官,更像是个严厉的长辈。沿着游廊过了一道拱门,这时高校尉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的屋子说道:“这便是我平日休息的屋子,上回那脏东西,在屋前飘有一炷香时间。”伏魔人无踪顺着高校尉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几株松冉冉,数茎竹斑斑,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高校尉习以为常只是挥手让仆人打开大门。
屋子入门处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几只瓷碗和两樽小酒瓶,东边一张木头雕花大床,挂着绣花帷幔。这高床软枕,可不是行脚道人敢想的生活。无踪跟随在后,前脚踏过门槛,便有酒香迎面而来。原来靠西边的架子上还堆满酒瓶子,红的,青的,陶的,瓷的,圆的,方的,应有尽有,让这个游历四方的伏魔人也不得不称奇。
无踪戏话道:“大人,我觉得那脏东西或许是被这一屋子酒香吸引来的。”
校尉没好气哼了声。几个仆人忙碌收拾打扫起来。无踪走进房子中,便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走近一看,原来在房间的正东方,床尾的墙壁上,有人用朱砂写下一道符咒。笔工是铁画银钩,一笔而成,深厚的道术在笔画间如潺潺流水般涌动。
“大天威驱魔咒!”无踪恍然大悟地称赞道,“原来已经有高人到访过了。”
“那是我刚上任时请人写下来的。”
“刚上任?”
“这破地方怪事一堆!这什么狗屁驱魔咒的,虽让我平静几年,如今可能已经失效了。不然那脏东西,怎么敢在我屋顶飞来飞去的!”
“这驱魔咒,如果道术深厚的话,十年八载也不会失效。”
话刚说到这里,无踪却是闭上了嘴。“不合常理啊,”他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