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姓凌?她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她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脉同宗的亲人?
“家中祠堂在哪儿?有家谱也成。”
凌素英不知道姐姐要干什么,不过作为姐姐的跟屁虫、小跟班,她从来不敢违拗姐姐的任何想法,于是拉着姐姐的手往家中正厅的祠堂走去。
“姐姐平时都绕着祠堂走哈哈哈哈。姐姐调皮捣蛋、在乡间欺负佃户家的男孩子们,常常被爹爹和大哥罚来这里彻夜跪诵《论语》。”
什么?作为家中长女,调皮捣蛋?欺负男孩子?常常罚跪?读的还是启蒙书籍《论语》?
祠堂到了,比起鄢陵凌家的祠堂,这里要局促得多,只是排位上的名字都是她不认识的。
直到她看见最上面那个牌子,第九层的那一个,是他父亲的名字,还有官位盐司巡抚使,下面一层则是大哥和不知名的哪房兄弟的名字,再下面的便都是她完全没见过的了。
合着自己应该算是旁边这个小姑娘的祖宗级别的人物啊......凌淑贞突然觉得,有儿孙如此,没准儿女人的名字不入祠堂也算是一件好事?还能少丢点人?
正愣怔着,凌素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凌氏家谱几个字。
翻开册子,凌淑贞才知道这一百多年来,家族变迁、时代动荡、父兄仕途不顺、子侄后继无人、祖产悉数败光。
直到四代之前,也就是小丫头的曾祖父再次入翰林,凌家才算是重新发迹,在松原县新丰镇重置田产、开枝散叶。
百年沧海桑田,竟然只在她大梦初醒一瞬间。
就这,还是打了对折的!十年前,小姑娘的叔父好色赌博、变卖家中半数田产,才没被追债的人打死,最终被举人祖父赶出家门。
这是怎样一群摧枯拉朽、衰败不堪的烂摊子后代们啊!
作为祖宗,凌淑贞有些胸闷气短,恨不能干脆重新投胎算了。老天爷是要安排她这么个名门淑女来拯救这一家子后代废物于水火吗?
这活儿她不想接啊!
凌淑贞鬼使神差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结局,一路往家谱后的人物小传翻去,终于找到了只言片语。
凌氏长女,柔嘉淑慧,天妒英华,殁于乾X六年,追封端丽贵人。
啊......女人,她这么给家族争光长脸的人,还没那个被赶出家门的浪荡废物笔墨多。呵呵,果然是自古红颜多薄命,美名不担恶名扬。
翻到最后,她看到了这具身体的女孩的生日和名字,四月初五的生辰,名叫凌素筝。
家乡话读起来,她们俩的名字真是一般无二,没准儿阎王爷也耳聋眼花,才把她送到了这里。
按照道理来说,早上那杯梅子茶果然是送她上西天的送命茶,可幸她命不该绝,如今又投身在这大好的时代里。
不如向前看看,没准儿活下去,且还能肆意畅快地活下去?
她摸了摸凌素英的头,微微一笑,“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姐姐凌素筝了。你要听我的话哦。”
凌素英似乎感觉到眼前的姐姐并非是自己的姐姐,可她说出的话和姐姐一模一样,像个大侠一样嘱咐“要听我的话”,让她倍感心安。凌素英猛烈地点了点头,像捣蒜一样一起一伏。
“嘶——嘶——”
奇怪的动静吓了凌素筝一跳,她循着声音看过去,似乎有什么人躲在柱子后面鬼鬼祟祟,还没等她辨认清晰,身边的小丫头就撒丫子跑过去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什么情况?
“二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姐姐瞧你过了时辰还不来,爬到院门口那棵大槐树上去瞧,不小心摔下来可把脑袋给磕坏了呢!”
呃......
真不想背上这种闯祸精的前尘往事啊......凌素筝尴尬地对着二哥笑了笑,突然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的天爷啊!他辫子呢?也不剃头了!
这个二哥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白色的里衣,土黄色的外衣,外衣奇奇怪怪,领子中分,不穿外袍,只有同色的裤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帽檐不大不小的怪帽子,手上提着一个竹条编制的箱子,看上去轻便得很。
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啊?不过短短一百多年,变化这么大吗?
哦对了,好像是改朝换代了。不对啊,祖父仍是举人,父亲还是秀才,这说明,现在这个皇帝还是刚登基的那种,刚开国不久啊。
“她怎么了?”
二哥凌书然对着小妹指了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家大小姐,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凌素筝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平时这丫头好似一个小辣椒泼妇,他若误了时辰,这丫头便要爬到他身上扯头发揪耳朵的,现在这么呆?
凌素英悄悄附到二哥耳边说道:“鬼附身啦,啥都不记得了,连民国废除裹小脚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这么夸张!二哥一脸目瞪口呆,却不肯相信,素筝这丫头古灵精怪、鬼点子奇多,莫不是装的来糊弄欺负人吧?
“你还记得咱们的计划吗?”
二哥凌书然的发问让凌素筝有些不知所措。什么计划?难不成这丫头是有什么稀奇古怪、欺男霸女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