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娘下手越来越狠,大力也不再辩解,就是不停地哭,大家看了也不忍心,纷纷劝她算了算了,孩子嘛,都是乱说的,哪能当真。
大家暗戳戳的瞟何修言,看他是啥反应,就连大力娘也是在用余光瞧他,何修言感觉到这些目光,嘴里像含了铅块似的,张不了嘴。
宁旺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天天的有嘴说,咋就没胆子承认,就知道往孩子身上推,瞪着眼睛,冷冷地说,“行了,在这打孩子干啥,要打了回家打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逼你了的!”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大力娘有些讪讪,收了手,“哎,哎,大队长说的是,说的是,我们不该在这打孩子,回去了再收拾他啊!”
人群里的崔有粮黑着脸,扒拉一下身边的人走出来,冲着他们喊了一嗓子,“还不回去?一天就知道在外面丢人现眼,崔家的脸都叫你们丢尽了!”
说完也不管周围的人,扯着媳妇就往回走,离得老远还能听到他抱怨的声音。
剩下的人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说啥,有人开始找借口溜了。
“大队长,我家那口子还等我回去呢,我就先走了啊!”
“我姐也还有事,走了啊!大队长。”
大家纷纷拉着自家孩子开溜了,边走还边教训孩子,不要什么话都跟着学,不然就要挨揍!
陆陆续续,村口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宁旺和何修言还站在原地。
“行了,何小子,别想那么多了,走,到我家去,你婶子今天要煮肉呢,一块儿去吃!”宁旺拍了拍何修言的肩膀,招呼他一起。
村里吃肉的时间少,不是啥重大的日子基本上都不会弄,平时就是红薯干,苞米馍馍之类,刚上交了粮食,换了钱票的人家就会去割点肉,沾点荤腥,寓意明年有肉有粮,风风火火。
不过吃肉的时候都会避着人,生怕别个看不顺眼说是旧社会地主老财作派,少有叫别人到自家去吃肉的。
何修言也知道这些,明白宁旺这是在安慰自己,但又怕说话伤到自己才叫去吃饭的,摇头拒绝了,“宁叔,我就不去了,我家这会也还有不少粮食呢,家里什么都有,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宁旺又劝了几次,见他死活不去,也就算了,“那行吧,你自己个也弄到吃啊,别亏着自己!”
见何修言答应,宁旺就放心回去了。
那边崔家又热闹开了的,回去把门关上就开始找麻烦。
崔有粮也顾不上孩子还在,就声讨起大力娘刘菊香,“你那一张嘴也不知道把门,见天的胡说八道,还让大力学去了,给我们老崔家丢人!”
刘菊香一听不乐意的,哭天抢地的开始骂了,“崔有粮,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我生下大力他们容易吗?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啊?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崔有粮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吭哧吭哧说了句,“我一天都在地里,不都是你在管?不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了?”
这话就捅了马蜂窝了,刘菊香上去就要挠他,“没良心的!我呸!”
崔有粮左躲右藏脸上还是被挠了几道子,火辣辣的疼,他终于恼了,一把推开她,“你这疯子,还说不得了是吧!”
被推到炕上的刘菊香一愣,顿时天塌了似的,哭啊,边哭还边骂,指着崔有粮的鼻子就骂。
“你还敢打我,没天理啊!我为你老崔家累死累活,还落不到个好,还要打我啊!”
这一翻转惊呆了大力,本以为自己还要挨上一顿毒打,没想到爹娘打起来了,还把自己给忘了,大力脸上的泪都止住了,不敢再出声,生怕想起自己,再挨一顿。
旁边的大山大壮也大气都不敢喘,其实那话自己也听娘说过,要不是大力嘴快说出来的就是自己,挨打的也是自己了。
三兄弟坐在屋角,就像有个人来救他们。
好像有人听到他们的求救似的,窗外传来了人声,“二弟,弟妹,你们这还干仗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矛盾啊?说开了就好。”
窗外的是崔有钱的媳妇叶秀妮,刚从自家儿子那知道村口发生的事,就跑过来听墙角了,听到两人干起来了,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劝着劝着还差点笑出声来,又添了一把火,“大力平常也说不出这话来,肯定是弟妹你说的时候叫孩子听去了,别气了啊!你也不是故意的,孩子也不懂事,乱说的嘛!”
大力都惊呆了,这是来救自己还是来害自己的,大伯母这话说的。
这话一出,刘菊香想不起是自己说的话,也没心思细想平时和叶秀妮的矛盾,她咋那好心来劝架,更想不起别的,只听到是大力害自己被骂,还挨了打。
一下收了哭声,噌的一下站起来,顺手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打向大力,“我叫你胡说,一天天的没个正行,老娘送你去上学就学了这是吧!干脆别去上了,净学些没用的玩意!”
听到屋里又开始了,叶秀妮偷笑,这娘们,真是没长脑子,怕她清醒过来找自己麻烦,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崔有钱看到她那猫偷到腥的笑,有些纳闷,“跑出去干啥的,这么开心?”
叶秀妮赶紧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