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是。”
“那,依你看来,是什么缘故?”
对方沉默。
“你一味贪多,凡有点名气的拳法掌法枪法棍法,必要瞧个究竟,仔细研磨一番,又爱参加各种样的比赛,想打出名声,是也不是?”
“是。”对方微微挑起眉头,“这有什么不对?”
“你习武,也有十年了吧?”
“是。”
“可曾领悟武学之精要在哪里?”
“武学之精要?”对方觉得很有些莫明其妙。
“如果想不明白这个,你一辈子,都只是武夫,而不是大师。”
男子再次起身,屈膝跪在慕飞卿面前,再次重重叩头及地:“请先生赐教!”
“欲为寻道者,末相不足取。”
“欲为寻道者,末相不足取?”男子低声喃喃,他觉得有些懂了,然而更深的,却还是迷惘。
“求胜,反败,欲速,不达,欲近,却远,欲远,却近。”慕飞卿非常淡然地交代完,站点身来--这世间至上无形之道,能悟者少之又少,凡众人等皆只见眼前之世相,如何能逐千年无形之道?倘若不开悟,再怎么说,也是惘然。
他们夫妻俩联袂去得远了,可那男子却仍旧跪在原地,整个人形如木雕。
“阿卿。”行出一段路,俞天兰忍不住轻嗔道,“你对他说的那些,是不是太难了?”
“世间至难之事,往往也至易,只看行此事之人,是否足够心诚,心诚则万事万灵,心不诚,则终其一生一事无成。”
大街上人潮纷纭,各色人等来来往往,慕飞卿在街口立住,极目望去,忽然淡声道:“瞧见这些人了吗?”
“嗯?”
“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生一世都达不到成功的巅峰吗?”
俞天兰摇头。
“因为他们总是为外物所惑,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一点微小的事,都
能令他们改变原本的心意,走到另一条路上去,只有那种看起来最傻,一条路走到尽头,甚至见了棺材也不掉眼泪的人,才能成功。”
“所以,大智者至愚?”
“是。”
俞天兰忽然要笑,却终究没能笑出声来,反而偏头瞅瞅慕飞卿:“我怎么不觉得你傻?”
“我不傻么?”慕飞卿抬手揉揉她的额发,“我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男人呢。”
“嗯,傻我也喜欢。”俞天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
“现在心里面舒服了?”慕飞卿轻嗔她一眼。
俞天兰弯弯唇角,非常俏皮地笑。
傻,或者不傻,得,或者不得,她都已经不计较,她只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很爱很爱,因为爱他,所以愿意呆在他身边,因为爱他,所以看着他就觉得非常开心,因为爱他,所以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这才是真正的感情。
也才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爱。
“阿卿,”俞天兰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旁,轻轻地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很爱你。”慕飞卿抱住她,深深地吻上去。
“兰儿,你在看什么?”
“水里的鱼,你看,他们游得好快活。”
慕飞卿拿过她手里的食儿,往水里丢了几颗,那些鱼儿立即游过来,快活地抢食,只有一条鱼,仍然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想不到,还有条傻鱼。”
“傻吗?”俞天兰瞅他一眼,“你又不是鱼儿,怎么知道它在想什么?”
“那倒是。”慕飞卿莞尔,把最后一颗鱼食抛进池子里,然后和俞天兰相携离去。
水里的鱼儿们仍然在抢食着,也只有那条鱼儿,一动不动。
行至十字路口时,一辆小轿车风驰电掣般奔来,眼见就要撞上一位行人,慕飞卿伸出右掌轻轻一摁,那辆小轿车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整个儿一动不动。
这种电光火石般的变化,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小轿车的司机十分恼火,拉开车门冲着慕飞卿便破口大骂:“你龟儿子地找死!”
俞天兰脸色微微一沉,以她们夫妻俩的身手,要对付这种角色绰绰有余,只是,他们并不想为自己招惹是非。
“这是人行道。”慕飞卿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成功将对方下剩的污言秽语给挡了回去。
司机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也意识到什么,骂骂咧咧坐回车中,启动车辆开走了。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夫妻俩正要离去,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这位先生,真是深藏不露。”
慕飞卿收住步伐,转头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见是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眸光深湛地看着他。
“我并无恶意。”慕飞卿摊摊手。
“当然,若你有恶意,只要动动小指头,刚才那人早已毙命,尊驾襟怀之坦荡,实乃世间少有。”
慕飞卿不言语,表情平静如常。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江,是一个剧组导演,最近正在拍摄一部功夫大片,不知是否可以请先生前往参与?”
慕飞卿微笑摇头。
姓江的导演上上下下地注视着他--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