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光,不是真正救赎人的东西。
光,仅仅是让人生出“或许,我可以被拯救”这样,某种期待和希望的事物。
而当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被拯救的过程,其实已经开始启动。
只不过……
最后的结局,救赎能否彻底的成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竭尽全力地挣扎许久后,终究不敌,也是可能的发展趋势。
“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可是天才和幸运儿才配诠释的台词。
人群聚集在她的身边,千手葵听见了千手柱间的问题。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这些投票给千手葵的人,原本作为分家的新日向族长,以及处境差不多的人,倒是容易明白。
——我确实有所顾虑,选择了妥协。
没做到最好。
至少,对于生活在痛苦中的分家,不够好。
远远不够。
葵给了他们我不能给的,哪怕是用疯狂的破坏,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给了。
所以,这类人站到千手葵的立场,千手柱间是能够理解的。
但……
剩下的人呢?
那些蒙受了损失却依然倒向她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询问的语气是平和的。
于是,千手葵回答的语气,也是平和的。她说道:“因为柱间的脾气很好。”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你的脾气太好了。”她再强调了一遍。
“好过了头,就对自己不好。”
“没办法。”
“谁让人会因此而觉得,自己若是不得寸进尺,都是一种浪费,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葵,真是很过分啊——这种说法。”
千手葵没有露出一贯以来的笑容。
她是很喜欢笑的。
遇上了喜事的时候,会开怀大笑;想要讥讽别人的时候,会不屑冷笑;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时候,会不以为意地笑。
笑容,好像千手葵的一个标签。
正因如此……
当她不笑的时候,旁人自然而然地知道,要非常认真地对待之后的话语。
“是过分啊。”
千手葵承认了千手柱间没什么力度的声讨。
“我也仔细思考过的,反复纠结,难以下定最后的决心。”
“但你还是这么决定了。”
“是的。”
“我没有要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才不对,这句话本身就是开脱。“如果,只有我是过分的,那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呢。”
“现实很残酷,残酷得过分。”
“大部分人都是活在现实中的生物。”
“抱歉啊,柱间。”
道歉后,千手葵终于重新露出笑容。她说:“还有,谢谢你。”
这算是在戳心吗?
从客观角度,可能是。但从千手葵的主观角度来看,她真的不是出于这种目的。
——我真的感激他。
千手葵想。
该从哪里开始形容呢?
太多了。
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哪怕她犯下这样大逆不道——感觉有点怪,但好像也没问题——的事情,千手柱间也难以决绝地处置她,所以才那么明事理地选择归顺的。
甚至,哪怕千手葵做得十分过火了,千手柱间也不会是灭火的冷水。
会冷坏人的呀。
如果是斑这么做了的话,柱间倒是有可能会下狠手吧。
倒不是说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而言不重要。
而是……
斑很强大嘛。
非常直观的强大。
这种印象深深刻入千手柱间的认知。
对于宇智波斑想要认真地搞破坏,能够造成的杀伤力,他一点也不会怀疑。
假如出现了斑不会回头,一定要伤害木叶的证据,千手柱间会认为,自己必须采取行动。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阻止宇智波斑。
这种舍我其谁的宿命感,逼迫千手柱间不得不竭尽全力地对抗。
并且,他也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
哪怕不是那么愿意承认事实,千手柱间也明白:自己和挚友的相处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互相对抗,互相阻拦,互相攻击。
——至于千手葵呢?
她是妹妹。
身为兄长的他,理应保护妹妹。
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千手葵从一开始就拒绝杀人。
身为沾染鲜血的刽子手,面对这样特立独行的家人,千手柱间总觉得自己要极其小心地呵护,不能污染了那份来之不易、摇摇欲坠的纯白。
他自己也是格格不入的人,知道不向世俗妥协要承受的压力。
惺惺惜惺惺。
偏偏又带着更强者的宽容之心。
此外,千手葵甚至否定忍者。
这让兄妹之间的路线差别更加明显了。
不可伤害平民。
所谓的平民,不单指没有资产和高贵血统的穷人,更囊括了不修炼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