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平安的观察,自顾自的继续边哭边说边烧纸。
“都怪那个挨千刀的吴安!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却想着要害你,他活该被炸死!”
“老牛啊,那帮人说话不算数啊,你死了,他们也没有放过小牛,我的儿子啊,怎么就被警察给枪毙了。”
“都管你不好好教育孩子,让孩子被人家利用。”
“现在好了,你死了,儿子也被警察枪毙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眼前的场景,让人看着恓惶,一个农村出来的中年妇女,依赖的丈夫死了,被寄以希望的儿子被警察枪毙了,如今只能在这陌生的地方哭诉。
“大姐,节哀啊!”不知何时,平安主动走了出来,取出一方纸巾递给了牛建的妻子。
“谢谢你,我是不是打搅你做生意了?”牛建的妻子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我不是生意人,我也,我也来送送牛师傅。”话到嘴边,平安突然换了说法。
“哎,你们都知道,你牛大哥这辈子嫉恶如仇,自己要公道,还要求别人也公道,说他贩毒,我是断然不信的,说他举报被人害了,这才可能,只恨那凶手,杀人还要祸害尸体,让我家老牛尸首两分。”果然,牛建的妻子误以为来人是牛建以前的同事,说着说着就又掉起了眼泪。
“大姐,小牛那?”平安故意问了一句。
“作孽啊!作孽啊!被一个狐狸精迷上了,耍着,混着,吸上毒了,他爸爸就是为了这,才狠着心要去举报那伙人,结果,结果……”牛建的妻子说不下去,放声大哭了起来。
“大姐,牛师傅具体要举报什么人啊?”平安安抚了一会对方,继续问到。
“唉,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你和你牛师傅这?”牛建的妻子哭了一会,突然有些警惕的看着平安。
“大姐,我也不瞒你,我叫平安,是河川日报社的记者,牛建师傅一开始就是希望通过举报,我接过他好几通电话,到最后也没从他嘴里听到他到底要举报谁?”平安想了想,索性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给警察说过,我给政府说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听到平安的名字,牛建的妻子迟疑了一会后,立刻开始装疯卖傻,脚下的香炉也不顾了,推开平安就要走。
“大姐,按照你家牛待兴的说法,难道不是我出卖你丈夫的吗?你难道不恨我吗?”看到牛建妻子的一番举动,心细如发的平安瞬间看透这里面的猫腻——被儿子实名举报的平安,就是出卖牛建的凶手!如此,仇人见面,不该是恶言相待吗?即便不敢伸张,也不该流露出——仿佛做错事要跑的惊恐表情。
阅人无数的平安,仅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如果对方扑上来厮打自己活着破口大骂,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对方的表情和神情,分明有问题。
“大领导,我儿子已经被枪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再纠缠了,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求求你了……”眼见走不脱,牛建的妻子突然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让平安措手不及。
“大姐,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警察问过你吧?你为什么没有给警察说实话?你到底害怕什么?你为什么又说对不起我?怎么对不起我的?”平安拎着牛建妻子的一条胳膊,严肃的说,“说实话,我帮你揪出真凶,给牛建师傅报仇,给你儿子报仇!”
“我说,我说,你不要纠缠我们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牛建的妻子心中的防线终于被撕破,断断续续的说出了牛建举报的前前后后。
原来,牛建早些年,曾经是河川市出租车行业的“雷锋车队”队长,靠着优质服务,勤劳致富,短短二十年间,从一个村里的贫困户,干成了镇子上盖楼房的富户。不可否认,二十年前,出租车行业的黄金时期,牛建勤劳致富,又坚持为乘客提供优质服务,先后被行业评为“先进的哥”,还被出租行业管理机构挂名“雷锋车队”队长。
当了队长的牛建,一方面因为赚了大钱,从穷山僻壤搬进了镇上,盖上了三层小楼,一方面又被行业里的的哥师傅们追捧,得到了他想象不到的尊敬。物质上满足了,精神上也满足了,两块五的红梅换成了八块钱的红塔山,又换成了十三块钱的利群;一向乖巧的儿子,又时不时的从他那里一下子拿到50块钱的零花钱;后来,出租车司机与出租车司机之间发生个磕磕碰碰,他也叉着腰开始管闲事、判公正了——就这样,牛师傅变成了牛队长,牛队长又变成了牛大哥。牛建有意无意的拉拢下,他的身边有了一群跟着他“混”的小年轻的哥们。
当了大哥,身板越来越硬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有时候,自己身边的兄弟明明犯错再前,他也要没理揪出三分理来,久而久之,曾经善解人意的模范的哥,变成了行业一“霸”!
网约车出现后,出租车行业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为了义气,也为了自己的活路,牛建没少带着出租车司机组织罢工,围堵住网约车司机“教训”对方的事也没少做过。这期间,曾经和他一直不对付的人里面,有一个最为关键,他就是吴安。
据牛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