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鹤从没想过,自己能让宋婉江这般抗拒。
他离开的话刚说出口,那杯茶水就被她喝了个干净。
临走之际,魏庭鹤绷紧下颌,缓了一瞬才恢复平静。
“我适才的话你好好记下,还有,不要试图把那二十抬东西让吴锦然接手,不然他能不能平安送到左相府,还不好说。”
外头的夜风打在雕花窗上,仅听这呜咽声都能让人感觉到寒凉。
魏庭鹤带上她的屋门,再没了动静。
宋婉江依旧靠坐在床榻,身上的被褥在他离开时被压紧。
大抵是因着受了伤,她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委屈。
细小的泪珠逐渐变得圆润,一颗一颗顺着宋婉江眼角落下。
而原本的抽泣也因按捺不住心底升出的气愤,大了些声音。
外头的廊檐下,原本应该离开的人负手而立。
将里头细碎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宋婉江哭了。
魏庭鹤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
明明已经麻木的情绪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在慌乱之中无所适从。
他好像又违背了自己来看她的初衷。
仅一扇窗户,就像将两人隔开了千山万水。
他不敢再去劝慰,只怕会更加弄巧成拙。
可放手...
魏庭鹤手握成拳。
绝无可能。
苍术见状让柳至先回了左相府,自己则站至暗处,不敢打扰前头的主子。
谁能想到在朝堂上这般游刃有余的大人,却因着夫人的心死,而彻底乱了分寸。
......
宋婉江醒来时,外头天色已经大亮。
她眼睛还有些红肿,眨眼时有些许不适。
昨晚魏庭鹤的脸清晰可见,一句句的胁迫压得她喘不过气,让她做了一夜的噩梦。
直到白芨进来,脸色瞧着有些差,宋婉江才回过神。
“姑娘你没事吧?”
她听着白芨的询问,心中一紧,以为魏庭鹤又生了旁的事。
可还没待宋婉江出声询问,就听白芨的嘟囔传来。
“奴婢昨夜明明想着不能睡,要守姑娘一夜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而且醒来这脖子也疼的厉害。”
宋婉江张了张嘴,但除了眼里的歉意,旁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姑娘你眼睛怎么这么肿,可是没睡好?奴婢这就去替您拿条湿帕子来敷一敷!”
而白芨刚离开,冬青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姑娘,沈家公子带着沈姑娘一早就过来了,眼下在夫人那处请罪,沈姑娘一直在打听您的伤势,也不敢过来瞧您。”
听见沈明渊也来了,宋婉江突然想起昨夜魏庭鹤的话。
心中又是一股歉意。
若不是因着她的事,沈明渊也不用受这无妄之灾。
喉间突然传来痒意,宋婉江轻咳了两声,哑着嗓音开口。
“你去替我将沈姑娘请过来,同母亲说我没事了,想让沈姑娘来陪我解解闷,再劳烦母亲接待好沈家公子。”
“是,姑娘。”
而此时的沈沐灵一脸懊恼,看着吴氏不得已朝着自己扯出笑意,心里头满是愧疚。
她确实是没收住力,昨日因着这事,惹了大哥又是一阵气恼,今日一早便又拖着她来道歉。
沈明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再次起身朝着上头的吴氏拱手。
“夫人,这次的事是我沈家的不是,这些是家父命我送来的赔罪之物,不知宋二姑娘眼下可好些了?”
“好些了。”
吴氏点点头,轻叹了口气。
事情始末她已知晓,确实怪不得沈家头上,只是一想起宋婉江白着的脸,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只是还未待她多说,外头就传来了冬青的声音。
“夫人,姑娘醒了,想请沈家姑娘去陪她聊聊天。”
沈沐灵听闻此话脸色瞬间变得晴朗,下意识看向前头的吴氏,只等着她点头应允。
“替沈姑娘带路吧。”
吴氏摆了摆手,又示意沈明渊坐。
“此事婉婉也说了与沈家无关,这些东西还劳烦公子带回去,不用这般兴师动众。”
“略表歉意而已,还请夫人收下,不然我沈家心中难安。”
一旁的沈沐灵终于松了口气,跟着冬青退出了吴氏的屋子。
只是临到宋婉江的住处,她的步子又多了些犹豫。
“沈姑娘?”
沈沐灵听见冬青的声音,下意识回过神,然后小声地开口询问道:“你们家姑娘当真没有生气?”
“放心吧沈姑娘,我们姑娘一醒来就说了此事同您和沈家没有关系,是她自己不小心。”
“那你们姑娘眼下情况可好些了?今日我过来还没瞧见那位语秋姑娘,寻不到人问。”
“暂时没什么大碍,只是还得再看两日。”
冬青边说边替她引着路,随后又笑道:“只是沈姑娘若是再不进去,我们家姑娘怕是会因一直等不到人而生气了。”
“瞧你说的,这不就去了嘛!”
两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飘到了刚刚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