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语秋哭完,宋婉江才带着冬青默默离开。
“夫人,咱们适才为什么不去安慰语秋姑娘?”
“这个时候,她或许更想静一静。”
宋婉江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放下了才能真正得到解脱,她相信语秋可以想明白。
碧柳院里白芨已经等了许久,瞧见宋婉江回来,脸上忐忑的神情才彻底消散。
“夫人...大人在里头等您用膳。”
宋婉江听罢蹙起了眉。
她从百花阁回来,半路又因着不放心语秋而耽误了些时间,怎么着也够秦诗诗去他面前告状了,可这人,竟还能悠哉地来她碧柳院用膳。
想罢,宋婉江开口问道:“那两个丫鬟呢?”
“苍术得了令,前院那些个传了话的全都被押了下来,暂时没有提到冬青姐姐。”
“嗯,你俩先在外头守着,我进去瞧瞧。”
“是,夫人。”
屋子里的膳食算不得多,但确是道道精美,瞧着让人颇有食欲。
宋婉江自嘲一笑,越发觉得讽刺。
“大人今日好兴致。”
“嗯,过来瞧瞧。”
示意宋婉江坐下,魏庭鹤夹了一块山楂糕,放进了她面前的碟子。
“听你的丫鬟说你这两日胃口不好,这糕点开胃。”
“这山楂糕,似乎是大人的口味。”
宋婉江看了眼那赤红色的小点,将碟子移开了些。
“多谢大人好意,我吃不了这糕点。”
“为何?”
大约是想起了适才在百花阁的场景,宋婉江眼下只想叹一句风水轮流转。
“会起红疹子。”
魏庭鹤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脸上是难得的愣神。
他平日里食的少,膳前偶有吃一两块山楂糕的习惯。
只是有一日他正遇着事,恰好碰到长廊上提着食盒的宋婉江,看着她轻颤的眼睫如蝶翼般扫进他心底,便莫名生了些烦躁。
在苍术的提醒后,他才知道那些山楂糕全是出自她的手。
可当时的他却被执念困住,不愿靠近她半步。
于是那食盒里的东西,便在他的注视下被宋婉江吃了个干净。
那日后,她好像病了两日,自此便再未做过糕点。
想罢,魏庭鹤突然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喉间干涩。
而面前的人却似乎已经忘了那事,只自顾自地夹着菜。
可屋子里的安静并未持续多久,外头便响起了冬青的呵斥声,随后是一阵细碎的啜泣。
宋婉江不紧不慢地将碗中的金汁鸡送进嘴里,末了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魏庭在这,她连吃食都好了不少。
而此时外头的啜泣声越来越大,宋婉江察觉到旁边人身上渐渐起了些不耐。
“何人在外头喧哗?”
“主子,是百花阁的青禾。”
凌霄倒是没有偏心,上次将宋婉江拦在书房外未去禀报,这次也对青禾的哭喊不闻不问,生怕扰了魏庭鹤用膳。
若不是青禾的动静越来越大,宋婉江怕是能将桌子上的菜一一吃个干净。
“大人,求求大人救救我们姑娘吧!”
宋婉江暗自撇了撇嘴。
这话她实在是听烦了,尤其还在她用膳的时候。
“让她进来。”
旁边的魏庭鹤脸色微沉,抬手揉了揉眉间。
看见来人进屋后,目光不自觉透着些寒意。
而宋婉江却是突然笑出了声。
青禾一边脸上泛着红肿,隐约还能瞧见一个巴掌印,另一边脸却完好无损,看过去显得十分滑稽。
“大人,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适才夫人冲进百花阁,不管不顾就动了手,还呵斥了姑娘一顿,姑娘原不让奴婢来同大人说,可眼下百花阁乱成了一团,姑娘刚好的身子瞧着又受了惊吓!”
青禾说的越发哽咽,而后还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宋婉江。
“原以为夫人在奴婢身上出了气就会放过我们姑娘,可没曾想还是对我们姑娘动了手,奴婢人微言轻,只求大人能为我们姑娘做主!”
宋婉江丝毫没将青禾的话放在心上,只看着鸡汤下头的火越来越小,那“咕嘟”冒的泡也渐渐停了下来,心中一阵可惜。
“让柳至过去瞧瞧。”
“已经请了柳大夫,只是夫人下手颇重,姑娘自小便没受过这等委屈,眼下已经哭晕过去了...”
宋婉江听罢挑了挑眉,这才把心思放到了青禾身上。
以前赵氏因着宋程风新纳了一个风尘女子,天天在宋府吵,听闻也是哭得厉害,但从未像秦诗诗这般,还能晕过去。
想罢,宋婉江突然有些好奇魏庭鹤的反应。
“你让柳至好些照看着,本相晚些时候去瞧瞧她。”
“大人...”
青禾还想再说,可瞧见魏庭鹤越发冷下的脸,犹豫了半晌还是闭上了嘴,踉跄着退出了屋子。
“是你动的手?”
“大人说青禾还是秦诗诗?”
魏庭鹤皱起的眉眼落进宋婉江的视线里,让她瞬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