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张辞若独自站在庭前,庭院旁有几株竹子,笔直修长的伫立雪中,竹节处堆了薄薄一层雪。
一场雪下的突然,雪花如漫天繁星般飘飘摇摇在天空翱翔,房角上的护花铃被风吹的作响。
沈妙仪站在张辞若身后,也不知如何规劝,本就长在市井之上的女子,如今才被太子见了一面便要娶她,不论是谁都会怀疑此事之险。
秀院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张辞若应声看去,来者是那日一语惊人的万江月,张辞若瞧着这宫里的一众人都心有余悸,见万江月被人扶着撑着伞走过来,张辞若不寒而栗的走进房间。
沈妙仪大概是懂张辞若是何想法的,她轻轻拉起张辞若的手,拍了拍张辞若的手臂,张辞若抬头见她那安慰的笑容,强撑着笑意点了点头。
万江月由姑姑带着走进房间,她一进门便将屋里的三人全都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略带敌意的扫视着沈妙仪。方才跟着她进来的小宫女替她铺着床褥,连床褥都是上好的料子,张辞若低着眸子苦笑了一下。
房内无人说话,清静的有些让人尴尬,还是那姜娴最先打破僵局,她凑近万江月跟前,谄媚奉承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希望若万江月有何事需要帮忙可以找她。
沈妙仪坐在张辞若身旁,对着姜娴这些行为她已略知一二,自然是不屑一顾。
好在当晚并无事发生,屋内四个女子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整夜无眠。
几日下来,留下的三百秀女,有的回了家,有的留在宫里当起了宫女,只剩50人还留在秀女之列。
本来风平浪静的日子,却因为姜娴的谄媚和奉承变得不一样了。
张辞若已没在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沈妙仪见了也欢喜,随即拉着张辞若出来房门,刚一出门便撞上气冲冲正准备进屋的万江月,万江月狠厉的一巴掌扇在沈妙仪脸上,沈妙仪有些没站稳,被张辞若一把拉住,白皙的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张辞若和沈妙仪吃惊的看向万江月,屋外还跟了一群宫女内侍,张辞若心中忐忑已知不妙。随即开口问道
“万娘子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同为秀女,动手打人做什么?”
万江月并未看向张辞若,只咬牙切齿的看着沈妙仪
“就你?有几分姿色就想使些狐媚子手段做太子妃?”
沈妙仪也恼了,高声道
“我何时想做太子妃了?万娘子莫不是当不了太子妃了故意朝我撒气吧?”
万江月被她这话气的发晕,随即,她勾起嘴角嘲弄的笑了笑。
“来人,把这个狐狸精给我拖出来,拖到雪地里打!”
她身后的的宫女内侍冲进屋子,一把推开张辞若,三五个拉着沈妙仪站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张辞若连忙上前制止,却被两个内侍拉在一旁动弹不得。
“跪下!”
万江月挑了挑眉,随即坐在宫女才搬来的椅子上。
沈妙仪不从,从古至今哪里有向平辈之人跪下的说法,无奈四个人强行将她按住,沈妙仪无力反抗被咚地一声按在地上,张辞若惊讶的看向沈妙仪的腿,愤怒的开口
“万江月!你莫要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让她跪你,你已经是太子妃了吗?你如今不过是贵妃的侄女,你有什么资格让她跪你?”
语罢,房门口传来姜娴的声音,“对了万娘子,她们两个一向交好,那日张娘子也同她一起去见了太子殿下吧?”
张辞若看着振振有词的姜娴,这才知道万江月是在拿这件事情找沈妙仪算账,她看向跪着的沈妙仪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沈妙仪的脸上红肿起来一大片,张辞若内疚的皱眉,愤然开口
“你凭什么非要说是沈..”
“那又如何?凭什么非要说是我们去见了太子?”
沈妙仪听见张辞若要为她辩解,赶忙开口揽下了此事,张辞若看着沈妙仪因为自己如此受辱,眼底随即起了雾气。还不等张辞若反应过来,万秋月恼羞成怒的拍了拍椅子,咬牙切齿的连连叫好,随后她张牙舞爪的指向沈妙仪
“喜欢做狐媚子勾引人?好啊,给我剥了她的衣裳,让别人给看个够!一件都不准给她剩,让她光着身子在这雪地里好好反思反思吧!”
随即两个宫女拉住沈妙仪的手,两个宫女撕起她的衣服,沈妙仪挣扎着抽手拉住衣衫,又被那宫女将手拉回去。张辞若见沈妙仪因为自己被如此凌辱,眼里包着眼泪,挣扎着推开控制着她的两个内侍,冲上前去,快速理了理沈妙仪快被撕烂的里衫,又将沈妙仪挡在身后,沈妙仪羞愧难当,伤心落泪。
万江月还要叫人拉开张辞若,却听见门口传来一个门口传来一阵略微带些年岁的女声
“好大的架子,竟然敢在宫里私自打骂羞辱秀女。”
众人闻声看去,朱祐樘扶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竟是朱祐樘扶着来的,那想来这位锦衣华服的娘娘便是周太后了。众人皆跪下参拜,万江月也吓的够呛,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刚才的盛气凌人竟也消失殆尽了。
“如不是樘儿领我过来看看他中意的女子,我还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了。”说罢,周太后扫示了跪着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