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妙仪早早便叫醒张辞若起床梳洗打扮,张辞若睡眼惺忪,只梳了梳昨夜睡乱的头发,又坐回床上,实在是不想动。
沈妙仪换了身远山紫色的衣衫,发髻换成了云髻。
“你看我今天画的水弯眉如何?”
沈妙仪没听见张辞若回答,转头看见张辞若靠着床架又睡了过去。
“你快起来收拾收拾呀,你不梳洗打扮,到时候去了宫里若碰见个挑事的公公会被降罪的。”
说着,沈妙仪走上前拉起张辞若走向梳妆台。
张辞若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嘴里喃喃道“管他呢,又不是给他选秀,他说了不算”
沈妙仪无奈的摇摇头,帮张辞若描起了眉,画好了眉,染好了唇,楼下便开始催促了。
沈妙仪拉起睡得意犹未尽的张辞若走下楼去。在楼梯口处碰见了姜娴,姜娴见两人一起,脸色突然不太好看。
楼下的大门开着,阵阵寒风迎面,张辞若清醒了不少。
一到楼下就被催促着进了马车,两人一辆,张辞若理所应当的和沈妙仪坐在一起。
“嫊嫊,我刚看见姜娴了,一个人气冲冲上了马车。”
沈妙仪向外瞥了一眼
“可不是吗,她大概没想到我与你有这样的情分,昨日又与我说了那么多,她怎么不生气。”
客栈到皇宫离得不远,不足半刻便要到了。
沈妙仪拉起张辞若的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不知道进去之后是什么样子,你等会儿可要打起精神留意着,宫里不比外面随意一条都是死罪。”
张辞若点头,刚才寒风一吹她已醒了大半,此刻心中也开始忐忑。
不过一会儿,马车停在宫门外,张辞若向沈妙仪点了点头,拉起门帘向外走去。
张辞若下了马车,红墙绿瓦映入眼帘,大气磅礴好不辉煌。
宫里出来的宦官让他们站成一排,数够一百人便由另一个宦官带进皇宫。
那坝子里已经乌泱泱站满了秀女,待人到齐,几十个少监太监一人一列的观察着各人的体型,时而有人被叫出队列送回宫外。
沈妙仪站在张辞若左侧,右侧是来时一同坐马车的陈一。看见一个又一个被送走的人,张辞若心里焦灼,怎么还没轮到她!
“你,可以回去了。”
张辞若闻声抬眼,一个太监服饰的宦官正指向她这个方向。沈妙仪也有些惊慌的看向张辞若。
“我吗?”
张辞若看了看旁边的沈妙仪,又强压着小指着自己向那太监确认。
那太监皱了皱眉,不耐烦朝右边指了指“她。”
他说的是陈一,张辞若朝右看了一眼,陈一喜出望外的走出队列,撇了撇嘴,正巧被那太监看见。
“想出宫啊?”
那太监走到张辞若面前问道,张辞若忐忑,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那太监又开口道。
“身高体型都符合,长得也不差,日子还长呢,不是谁都有福气留在宫里的。”
正当张辞若以为他要走了,他又返回来说道
“你父亲是张峦大人吧?”
张辞若错愕的点头。
“我先提醒你,说话做事小心着点,你刚刚那个表情若是被宫里的贵人们看到,可是重罪。”
张辞若点头,又向他福福身子以示感谢。
那太监将手中的拂尘换了个手,昂起头,继续朝下走去。
沈妙仪见人走远,朝张辞若这边低声说道“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出宫了。”
张辞若也凑过去低声反问道
“出宫不好吗?”
沈妙仪洋装生气的看向张辞若。
“好啊,你就是想抛下我,我都没走,你也不准走。”
“皇宫大内,不许交头接耳。”
沈妙仪和张辞若朝后看去,刚刚那太监又出现在了背后,张辞若转头站好,心中暗暗不爽,这皇宫大内,果然人人都阴魂不散。
大致外貌挑选完了,秀女还剩三千人,她们被带到一座宫殿外,与先前一样,也是一队一队入内。
很快,张辞若和沈妙仪这一队被带着朝里走去,里面站着几个少监和几个姑姑。
为首的一名姑姑开口
“你们依次报上名字。”
站在开端的女子有些惊慌的开口
“民女…民女姓赵,叫赵..赵。”
那姑姑有些厌恶的看了看她,厉问道,“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吗?支支吾吾,家里人没给你取名字吗?”
说罢她挥了挥手,一旁的长随走上前来将人带走了,她又有些严厉的看向众人道
“若是口齿不清,那就不便面见贵人,若是胆子小,最好是撑大了胆子把话说清楚,来之前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结结巴巴还来宫中做什么。”
一番话后,一众人都战战兢兢的报上名字,虽没有向那秀女一般说的结结巴巴,可也是小小声声,唯独一人大声说道
“臣女万江月,皇贵妃亲侄女。”
一语罢,众人齐刷刷看向她,连刚刚还板着脸的姑姑也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有人窃窃私语问皇贵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