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歌俊脸幽沉,凤眸微微一眯,“只要荧惑守心的天象还在,司天监就别想消停,你们的脑袋迟早得落地。你是打算把朝中的人给得罪完吗?”
赵罡略显迟疑,“世子爷的意思是……”
“这天象朝中只有司天监的人会看,本世子不会看,皇上也不会看。”程清歌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赵罡愣了片刻,大惊失色,“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更何况,皇上想让王爷替死,下官怎会劝得住皇上?”赵罡苦恼道。
程清歌眸光骤冷,脸上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若是你真要把天象一事,扯到王爷头上,本世子保证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赵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程清歌向来狂妄,若真惹恼了他,杀了自己也不足为奇。
“世子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若真想扯到王爷头上,又怎会来寻太傅讨主意?”
“算你识相。按本世子说得去做,保你性命无忧。”程清歌面色缓和了几分,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
中秋前夜。
赵罡急匆匆地来到宫中觐见,说有要事。
皇上闻言,猜想定是天象一事,连忙召见赵罡。
赵罡跪地长呼,“启禀圣上,微臣夜观天象,发现荧惑有退离之势。可喜可贺!”
皇上心中一喜,“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赵罡垂眸应声,“荧惑退移三度,如此看来,灾祸已除,江山永固,圣上可高枕无忧。”
皇上心中仍有疑虑,“荧惑守心十余天,为何忽然退离?”
“荧惑守心是大凶之兆,多亏皇上英明,消灾除祸,故而荧惑退离。”
皇上眸光凌厉,“灾祸已除,指的可是废太子?”
赵罡一脸为难,“皇上昨日废黜太子,荧惑今夜退去,属实凑巧,冥冥之中似有关联,臣也不好说。”
皇上早有所怀疑,现下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不得不将荧惑守心与废太子千云湛的骄纵荒淫、豢养死士、口出狂言,诸多荒唐行径联系到一起,如此看来,废太子便是那危及皇位之人。
皇上对废太子仅剩的最后一丝怜悯也荡然无存,“废太子千云湛迁出东宫,幽禁别府,身边不许有人伺候。在他没有真心悔过之前,朕不想再见他。
皇后教子无方,不配掌管六宫,由沈贵妃为主、凝妃从旁协理六宫,让皇后好好静心思过吧。若谁再为废太子求情,一律就罪论处。”
“是。”李全应声。
赵罡暗自舒了一口气,荧惑守心总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中秋夜宴,歌舞升平,几家欢喜几家愁。
废太子千云湛忽然倒台,大势已去。
众皇子中,三皇子和四皇子年纪尚小,二皇子千云澈一枝独秀。
不少见风使舵之人,纷纷投靠,二皇子受群臣追捧,一时风头正盛。
皇上因荧惑退离一事,龙颜大悦,连着下了几道赏赐,封赏了不少嫔妃和大臣。
许是因为对邵顾二相心中有愧,又将宫中御贡的月饼糕点,赏给两位丞相,以示皇恩浩荡。
夜宴结束后,邵顾二相结伴来到程家。
“今日特来拜谢太傅和世子爷,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顾某无以为报。”
顾相走进厅中,欲要行大礼,连忙被程太傅扶起,“顾丞相言重了。”
邵丞相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若不是太傅和世子爷出谋划策,借鉴史书,我们二人只怕难逃一死。
不论谁死,于我们邵顾两家而言,都是灭顶之灾。太傅和世子爷的救命之恩,我二人没齿难忘。今日特来拜谢。”
“若真要谢,倒不必谢我们。”程清歌嘴角微微扬起。
邵顾二相一脸茫然,不知程清歌此话何意。
程清歌凤眸扫向邵顾二相,幽幽开口,“本世子常年在西北,很少回京。这次中秋回京,是因受人之托,特为天象而来。”
邵丞相试探问道:“难道是……是受西凉王所托?”
程清歌声音低了几分,“正是如此。王爷宅心仁厚,怕贤臣死于非命,特托本世子回京救二相于水火。”
邵顾二相心中百感交集,无以言表。
“我们二人与王爷并无来往,王爷居然不惜自己冒险,也要护下我们。邵某惭愧。”
邵丞相对皇上有心让西凉王替死一事,有所耳闻,心中更加愧疚。
顾丞相点头附和,“王爷如此大恩,臣心生惶恐。”
程清歌如实道来,“你们不必愧疚。王爷不愿贤臣寒心枉死,恐怕朝局动荡,于江山社稷不利。盛世江山离不开你们的殚精竭虑,辅佐在侧。
皇上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还望两位丞相能不计前嫌,勿要记恨皇上,以大局为重。”
邵顾二相原以为王爷是有所图谋,才不惜余力的救自己。没想到,王爷竟是这般慈悲为怀,心怀家国大义,实在令人钦佩。
王爷的深明大义与皇上的所作所为,立见高下。不过,他们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
“王爷大恩,臣无以为报,王爷良言,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