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招“一行三疑”施展开来,对方众人之中,道功最强的数人,反而会安然无恙,只有道功最弱的那个人,才会深受其害。
但这个道术,也有自身风险。
对方众人里,只要任何其中一人道功修为shen法者,这个道术施展开来,就成了施法者消耗自身道功,去滋润对方道功最强那个人,反倒成了一个对方滋补受益的法术。
这都暗合了易理之中,“损卦”损下益上的卦象。
前面两招交手,陶先生心知三人道功都不是自己对手,是以不虞有它,这一招“一行三疑”,直接击出。
一经击向三人,只见卢循和徐复依旧立在原地,毫无感觉,不知所谓。
而孙恩登时痛苦难当,全身痉挛,望天嚎叫了一声。一声未毕,只见他双目殷红似血,凶狠而空乏,死死的瞪向半空。
众人一片愕然,只见一道红光,闪亮耀眼,自孙恩的双瞳里一闪而过,露出了濒死前的绝望。
紧接着,“嗷”得一声惨叫,像是要挣脱什么似的,孙恩突然整个人僵直着,往上高高跃起。
这最后的猛力挣扎,竟然一下子摆脱了“无禽不食”法术约束,身子跃在半空,竟跳得有一人多高。
跃至高点,全身又反弯如弓,向后仰翻过去,恰好落入身后的簋器之中,激起一大片水花,把石厅地上都弄湿了一大片。
原来,这孙、卢、徐三人,原本道功还算接近,孙恩仅是略逊一筹而已。
但这一年多以来,孙恩连遭败绩,原先拥兵十几万人,横行数郡,隐然有取天下的气象。
而现在,竟然衰微到不足三千人,尽数龟缩于甬东群岛,粮草匮乏,早已是心灰意冷,志气丧尽。
原本就心境大坏,生志渺茫,突逢陶先生这招“一行三疑”。
而三人之中,就数他他道功最弱,因此,这招挪移卢徐两人道功,两者合力,泰山压顶,猝然向他袭来。
重压之下,孙恩哪里还抵挡的住,被打得摔入簋器,眼见是不活了。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水贼头子,突然丧命,变故突发,大家一下子都呆立在那里。
水贼们双足都还受困,固然非呆立不可。被掳的乡民,站立在出口前面,一时也不知所措。
这时只听得陶先生对我高呼一声:“证空,你们跑啊!”我才如梦初醒,撒开脚丫子,带着大家从那出口跑了出去。
路上经过那几处险要,原都设有专人持刃看护,好在这些布岗,原都是只为防护外敌,因此设在了险要位置内侧,正好当在洞内冲出去的这一侧。
而这些岗哨,也同样双足被困,呆立当地,几乎造不成威胁。
那少年手持长棍,如持尖枪,一路挑落过去,稍有抵抗,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那些水贼挪动不得,哪里抵挡得住,大家一路冲出,倒也称得上气势如虹。
到了最后一个险要,我发现看护的那个水贼,似乎双足已经颇显自如,抵抗我们时,偶尔还能平地跳两下。
但这并不算好事情,只是被那棍子捅得更重些。
等我跑过时,见他躺在地上,鼻口鲜血直冒,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已经是被捅得伤了脏腑,不知道还能否救得性命。
不过一盏茶功夫,一行人已经一路杀出,来到山洞入口。
门口的两个看守的哨兵,正站在洞口,往洞内张头张脑。
我却见他们似乎未中“无禽不食”的道术,双足并不曾受困,还是灵活自如,却又不冲进洞来,心下暗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