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诧异,宋芷蓝同样诧异,盯着脚边哭喊着救命的奴才,眼底闪过一层惊慌失措,这人不是内务府派去修补狗洞的吗?
两个太监将小沫子押着,拖到了殿堂中间,小沫子依旧看着宋芷蓝,哭喊着,“修容娘娘!都是你指使奴才干的!娘娘可得救奴才!”
宋芷蓝正襟危坐,眼眸染上了一丝薄怒,瞧得小沫子眼神躲避,转头朝皇后和皇上跪拜,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皇上!皇后!放过奴才吧!奴才都是被迫无奈,是宋修容嫉妒白婕妤有孕,而自己生不了,就以老母威胁奴才,都是…宋修容!”小沫子恶狠狠地回头,抬手指着宋芷蓝。
“都是宋修容!她拿奴才老母的性命威胁奴才,说不帮她做事,就杀了奴才的老母!奴才是迫不得已啊!”
小沫子声情并茂的控诉,众人都皱着眉头,皇后做出一副震怒的表情,拍着扶手,“不可血口喷人!你空口无凭,叫人如何信你!”
“听竹宫的狗洞旁,有一块松动的砖块,定然有藏红花的残屑!带太医一看便知!”小沫子立马辩解,卖力表演。
“来人!去搜听竹宫!”皇后一声令下。
皇后倒是会表演,宋芷蓝沉心静气地靠在椅背,放在腹前的手微微收拢,怕是证据早就藏在听竹宫,最后人证物证俱全,自己也逃不掉了。
墙倒众人推,宋芷蓝抬眼环视了一圈,大多都是看笑话,只是袁念和楚元,以及吴美人愁容面色,袁念的担忧眼神始终瞧着宋芷蓝,袁念快临盆了。
宋芷蓝不愿袁念担忧,嘴角牵扯出一丝微笑,眼神安慰袁念。
宋芷蓝看向首位,对上皇后的眼神,双眼似是写着“必胜”二字,宋芷蓝回以淡淡的微笑,叫人捉摸不透。
百里景一手撑在扶手上,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周身的低气压,任谁都看得出来。
不一会儿,太医进来,看宋芷蓝的眼神鄙夷,跪地请安,“回皇上皇后话,微臣按小沫子所说,在一块松动的墙缝里找到了藏红花的残屑。”
太医展开白色的帕子,里面确实有一些红色的残渣。
人证物证全了,皇后又换了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宋修容,白婕妤与你如此要好,你居然狠心下毒害她!”
林婕妤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以为你们多姐妹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
方美人脸色如常,几次抬眸看宋芷蓝,终究没有说什么。
吴美人摇摇头,“婢妾恳求皇上细细调查!宋姐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皇后一记眼神扫到吴美人身上,随即盯着面色冷漠的宋芷蓝,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全!宋修容还有什么想说的?”
殿内静悄悄,宋芷蓝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首位一直低头的那个人,言语恳切,“嫔妾没有指使过小沫子,也没有妒忌白婕妤有身孕。”
皇后眉头紧蹙,言语犀利,“你没做过!为什么小沫子一口咬定就是你指使的!”
跪在地上的小沫子慌了神,哭喊着,“宋修容!求求您!放过奴才,奴才也不要您的贿赂!”一边说,就将包袱打开,将好几袋装着银子的荷包扔了出来。
宋芷蓝定睛一看,果然是听竹宫的荷包,荷包上面有竹子的绣样。
皇后惊讶道:“铁证如山!宋修容真是好狠毒的心!”
宋芷蓝略过众人,独独瞧着百里景,想看看昨夜还口口声声说保护自己的男人,会怎么保护自己。
百里景感受到炽热的眼神,抬头对上宋芷蓝眼神的一瞬间,避开对视,转头看向地上的小沫子,难以启齿。
皇后见皇上依然没有松开,不禁紧张地咽口水,指着小沫子,“你可还有证据!”
小沫子抬头惊愕地看皇后,一脸惧怕,似是下定了决心,“奴才愿意以死证明此话不假。”说罢,小沫子看向宋芷蓝,从包袱中掏出了一把小刀,从喉咙划过,霎时鲜血四溅,尖叫声此起彼伏。
鲜血溅到了宋芷蓝兰苕色的衣裳上,白皙的手上,宋芷蓝花容失色,眼神飘忽,双手颤巍巍地抬起,血滴划过手掌,流入了衣袖。
百里景下意识地起身,却止住了脚步,嘴唇紧抿,瞪大眼睛。
却看见鲜血四溅的袁念和吴美人动了胎气,引发了众人骚动,太医惊慌失措,皇后左右不顾,尖叫声,怒吼声。
世间纷纷扰扰,宋芷蓝耳边蒙上了棉花,什么都听不清,眼神空洞地看着手上的血,看地上倒在血泊的小沫子,呼吸时,鼻尖的血腥味儿。
宋芷蓝三步做两步,踏过血泊,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绿豆连忙安抚着后背,似是说了什么关怀的话,宋芷蓝没听见。
干呕了好久,呕不出什么,直到黄豆大的泪水滴在地上,宋芷蓝喉咙发紧,哭不出声,也说不出话。
百里景一掌拍在桌子上,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宋芷蓝只听见百里景毫无感情的声音,“宋修容,打入冷宫。”
宋芷蓝回头,盯着百里景深邃的眼眸看了许久,缓缓地摇摇头,没看出一丝情义,宋芷蓝被溢满的泪水遮住了视线。
宋芷蓝回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却说不出一句话,无力地抬起脚,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