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无比自信地撂下一句话,转身正要离开,守门小厮匆忙跑来了。
“老爷,外面来了个凶巴巴的白面书生,自称知州大人,喊您出去迎接。”
“知州?”袁松一愣,回想着自家闺女刚才说的话,心好像被重锤砸了一样,惶惶然不知所措。
片刻,他拍着胸脯安慰自己:知州正忙着处理难民的事儿,哪有时间往沁水县跑?
再退一步,就算知州真来了,只要他把事情捂严实了,也不会出问题。
做完心理建设,袁松心里舒坦了,理了理衣袖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府门外。
刚跨过门槛,迎面对上林常宇那黑如锅底的讨债脸,吓得他小心脏又是一咯噔。
不等他控制好情绪,挤出抹笑容上前搭话,林常宇先开口了,他一心惦记着颜颜,怕她落在贼人手里吃苦,所以说话相当直接。
一开口便直截了当道:“昨日有人到你府上送东西迟迟未归,你可见过他们?”
“啊?送,送东西?”
昨儿上门送东西的就舒家那三个啊……
袁松人傻了,不会吧,他不会真这么倒霉,撞刀口上了吧?
回过神来的他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没有,昨儿下官没听说有人来送东西。”
“不可能!我四弟来袁府送过好几次椰油和糕点,绝对不会认错门。”舒明礼粗声粗气地嚷道:“要不你把你女儿叫来问问,她肯定知道这事儿。”
“真不巧,小女这几日不在家,家中有什么人来,她更不会知晓,所以找她也没用。”
袁松客气地冲他笑笑,“这位小哥,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不会错的,不信你把昨天守门的伙计叫来,他肯定知道,再不然放我们到府里找找,反正我四弟绝不会摸错门!”舒明礼不依不饶。
袁松心里有鬼,哪敢再应声,转头委屈巴巴地向林常宇诉苦,“林大人,下官家中真没有他要找的人,那个送什么油的,之前好像的确来过,但这段时间没来了,您……”
林常宇面无表情地截断他的话,“你再仔细想想,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选了。”
“下官真没见过啊!”袁松胡子眉毛一耷拉,铁了心要把装傻进行到底。
主要这事儿也由不得他。
要是柴房里关着的那三位是软骨头,他过去吓唬几句说不定能把抢方子的事儿瞒过去,但很显然,那三个狂得很。
在柴房待了一天一夜,缺吃又少喝,愣是没说一句软话,早晨他去探了探口风,还被老婆子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那三岁小女娃更嚣张,叉着腰嚷嚷,说要是他再敢往前一步,直接降雷把他劈成渣渣。
就这情况,他哪敢把人放出来啊?
没后台都这么嚣张,要是有知州在背后撑腰,他怕是要被撕吃了!
只要他坚持一下,熬过眼下这道坎,回头找机会把那三人往海里一丢,来个死无对证,他就无事一身轻了。
“林大人,不用跟他多说废话,直接进去搜就是了!”舒明礼不耐烦地绕过小厮,伸头往院里走。
袁松急忙展开胳膊挡住了他,扭头一脸为难地和林常宇说话:“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咱凡事要讲证据,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来了袁府就贸然跑到我府上搜人,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沁水县做人?
大人,听闻您平日断案最是铁面无私、蹈规循矩,怎么好端端的非要为难下官?可是下官做错什么了?”
林常宇眼一眯,“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袁松脖子一挺,“咱按章程办事,你们先去县衙报官,说清楚失踪之人的身份及行动轨迹,下官自会派人寻找。”
只要糊弄走面前这群人,他就立刻送那三人归西,这就是得罪他袁松的下场!
有后台又如何,照样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在他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时,府门前忽传来一声亢奋的驴叫声。
原本安分守在街边的大黄狗猛地挣开绳索,疯了一样冲向东侧矮墙。
众人受惊,纷纷扭头向东侧看去,远远地,就看到墙根的狗洞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脑袋的主人匍匐在地,犹如一条胖胖的毛毛虫,嘿咻嘿咻不停往外拱,但拱了半天没拱出来。
小团子意识到这样不行,双手扶墙,试图缩回去,然后悲剧地发现——她回不去了。
脑袋太大卡墙缝里动不了啦!
舒老汉抹一把辛酸泪,赶忙上前救人,“乖宝,别乱动,外祖父来救你了!”
林常宇偏过头,冷冷地看着袁松,眼刀子嗖嗖往外甩,“县令大人,你不是说没人来送东西吗?她是从哪爬出来的?”
“她,她……”袁松干哆嗦,就是说不出话,额头冷汗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老天爷,他怎么这么倒霉?
好多天不干坏事,一出手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物。
眼瞅着要把这群烦人的家伙糊弄走了,又跳出来个拆台的。
非得坑死他对吧?
然而更让他绝望的还在后面。
小团子被外祖父薅出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