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时,产道未开三指,朵骨蓝痛得声嘶力竭,参汤是送了一碗又一碗。这气儿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胸膛微弱的起伏。
产房内嘈杂的声音她已经听不清了,眼前仿若走马观花一样,灭门惨剧、十年受辱……
朵骨蓝的生命力在急剧消散,医女也慌了,“快去掐淑妃娘娘的人中,我立即为娘娘施针。”
好不容易她才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她绝对不能死,她还没穿上凤袍受万人朝拜。思及此,浑身不知哪来的劲儿,狠抓住医女的手背。
医女的身体没反应过来,被朵骨蓝的手这么一挡,针直接扎入到自己的手背里了。
“要是本宫没了,你们绝对活不了!”
顾不得疼痛,安抚道,“娘娘放心,卑职一定尽心竭力。”
没说实话的医女只觉得奇怪,孩子一点都不配合生产。像是故意作对一样,她接生二十几年还从未遇过如此怪事。
朵骨蓝微抬起身,看到高耸的腹部,浑身被拉扯得生疼。气愤得捶打肚子,“还不出来,想害死你娘吗?老娘没了你也活不了。”
疼得爆了粗口。
心中一直咒骂希月姬,该死的七月狐,自己技不如人凭什么要本宫来想办法。钦天监怎么还不来,本宫只是找一个难产的借口,并不是真的想难产啊!
宫里各方势力都在关注朵骨蓝的生产。
永乐宫,叶玉珂换上水袖舞衣在庭院一舞。
水袖无力,却带着杀机,一收一放间,耗尽了叶玉珂所有的力气。
一舞终,叶玉珂躺在地上,蜷缩着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又哭了。
房嬷嬷起身去拉,“公主,这雪地地凉,身子骨本来就弱,何苦与自己过不去啊!”
外面的冰都有三尺厚,宫女在房间内剥着瓜子,屋内炭火烧得噼里啪啦。
“主子送我们来盯着她,今日主子难产,她在这里跳舞,摆明是在作法,我听说皇后就是巫女,最会这些害人的把戏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禀告给主子。”
另一名宫女雅清呆滞了一会,“我们来这么久,从来没看到公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顶多算脑子不正常,冬天在雪地跳舞,傻子才不知道冷。”
“你要去说趁早去,说不定还能博个头彩。”
“那照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去了,主子真发火了,找陛下做主,肯定要找人证,到时候在陛下眼里我们就是搬弄是非的碎嘴子,在宠妃和爱女之间我们就是炮灰。”
雅清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诶!我托人出去新买了一盒胭脂,颜色可好看了,你要不要试一下。”
“那你这次可不准说我用你的用多了,上次用了脂粉,你念了我好久。”
这雪地都镇定不了她的心,她最近放血喂养小七的时候发现她的痛感减弱了,连冷暖都不辨不出来。
自嘲地笑了,“放心,在我小命玩完前一定将她们全部送到地狱里。房嬷嬷你进去吧!”
叶玉珂是从出生就是房嬷嬷带着的,脾气秉性那是了如指掌,她明显感受到叶玉珂的精神出了问题。
钦天监,监正站在司天台上观察天象。高台之上,监正的胡须被风吹得晃悠悠。看着监正气定神闲,打下手的小童子安耐不住。
“师傅,淑妃娘娘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不去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啊!”
监正望着满天星辰,掐指一算,轻轻一笑,“世人无目,认为钦天监不过是招摇撞骗,祸从口出,这是劫,该她偿还这个因果。”
小童子听得糊里糊涂,他不过是监正去民间游玩时捡到的一个孤儿,“师傅,什么劫数。”
监正轻微摇头,“不可说。”
看到天上有一颗暗淡的星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时间到了,你留在这里继续记录,我去去就回。”
承欢殿,监正如朵骨蓝吩咐的一样正在和叶昊焱汇报。
“为什么不早说?”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那有没有解决办法?”
他现在只关心朵骨蓝的安危。
“陛下,这宫里莫名凝聚一股煞气,这才冲撞到淑妃生产,需要让经历过战场肃杀的将军在承欢殿四个方位镇守,驱魔辟邪。”
他听到朵骨蓝痛苦的哀嚎声,已经由不得他再犹豫,随便拉了一个太监,“你拿着朕的令牌,去请周将军、李将军、王将军到宫里来,快去。”
监正信命,淑妃干预了七月狐的因果,一命换一命,合该淑妃遭受这份痛楚。
周府。
凭借他和七月狐交手的熟悉程度,明日一定有人劫法场,甚至来说今晚就有人要动手了。
周辰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命人将七月狐从水牢里拖出来。
被挑断脚筋手筋后,又待在这个水牢几日,伤口早就发炎了,七月狐烧得晕晕沉沉。
“你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还是那一句话,如果你肯透露出匈奴王的位置,或许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慵懒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在七月狐听来就是放屁。
“呸,我们胡人有勇敢有义气,谁像你们大庆的人一样。我记得云华城一个老太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