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述白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生怕芸姝吓到。
情急之下,居然将自己的脸给遮了起来。
芸姝见姬述白这番幼稚的举动,险些要笑出声来了。
她怎么不知道,在外面大名鼎鼎,可止小儿夜啼的九千岁,怎么这般幼稚憨呆。
想到这里,芸姝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这话可不能让这个死傲娇听见了,不然他定会来闹她。
这哪是认了个干爹,分明就是多了个儿子。
姬述白捂了半天,也不见芸姝出声。
他都要以为芸姝已经出去了,可手指微微一挪,却见芸姝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姬述白的脸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来。
苍天啊,怎么自己偷看还被人家发现了,他这下可真是没脸见芸姝了。
芸姝眼神轻轻一瞥,见姬述白脖子根都红了起来,眼中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可又实在不忍心姬述白这般煎熬,只好忍着笑开口:
“督主,您别恼了,我早就为王天赐那个人渣想好了一个下场,他害了不知多少女子,我必不会那般轻易地放过他,只是今日之计,确实需要督主配合,这才出此下策,还望督主原谅我先斩后奏。”
芸姝其实早就发现姬述白的别扭了,可刚才为了效果逼真,她只得劝他忍耐。
她也知道,姬述白权倾朝野,哪能看一个小小的王天赐脸色。
东厂几千爪牙,只需一个眼神,自然会有善于钻营之人替姬述白解了这种碍眼的东西。
可那样不痛快。
对,芸姝心里就是不痛快。
仅仅是让王天赐去死,怎么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又怎么能让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女子,安息?
凡天下女子,同一命运。
她是女子,自然知晓女子的不易。
她们勤劳朴实,日日盼着的不过是亲人安康,再攒下一些银钱,与爱人相伴终老。
可这般简单的夙愿,都被王天赐这个猪狗不如的人渣给毁了!
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又仗着王成撑腰,让那些贫家女子无处申冤。
只能受尽屈辱,含恨而终。
芸姝派人打听过了,那些女子,年纪最小的,竟不过十一二岁。
这让芸姝如何能忍!
既然他有人撑腰,那便让他亲眼看着,自食恶果。
姬述白自然知晓芸姝心里有数,也明白芸姝自有谋划。
可他见王天赐用那种肮脏至极的眼神盯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他就心里发疯,怒不可遏。
那是猛虎被窥伺者觊觎的恼怒。
芸姝见姬述白一脸委屈,也知道他是被今日之事吓到了。
她和姬述白的关系若即若离,即便亲密,却也点到为止,二人你不说我不问,默契十足。
是以芸姝哪怕是对着姬述白再卖乖讨巧,可心里也有一杆秤。
前世所嫁非人,受尽屈辱,今世她自然冷硬如铁,刀枪不入。
如何再敢与人亲密相交。
可今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折在街上之时,也是姬述白从天而降,来给她撑腰。
芸姝轻叹一声,她对姬述白,总归是与旁人不同。
眼下她不就要低声去哄这个小心眼?
姬述白见芸姝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好意思再躲着她,只好默默地垂下了双手,等着芸姝的安抚。
他早就知道自己心理扭曲,性格古怪,不讨人喜欢。
身边更是没人受得了他的阴沉病态。
可芸姝不同。
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若是这世上还能有谁在乎自己,愿意站在自己身边。
那个人,一定是江芸姝。
姬述白扯了扯唇角,心头一阵苦意难消。
这辈子,他终于先来一步,赶到了芸姝身边,如何又能看着她羊入虎口,芳魂永逝?
他知道,芸姝早就被伤了心神,心里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无人能近。
可他也知道,只要永远能够留在芸姝身边,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芸姝见姬述白一脸悲痛,就连眼眶也泛起了一丝红意,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怎么好端端地,他就和死了老婆一样?
呸呸呸。
什么狗屁话,她怎么能咒姬述白呢?
也不知是怎么地,芸姝只要一回想起刚才姬述白满脸的痛色,她的心口,居然也揪着慌。
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荒诞的想法都排出去。
见姬述白仍是一脸落寞,芸姝心中也是难受。
到底是不应该那般对他。
芸姝自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当即反思起来,越想越觉得是自己伤了姬述白的心。
叹了一口气,这自己惹得祸,当然是要自己来解决了。
芸姝上前,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了姬述白的头上,轻声哄道:
“您莫生气,都是我不好,惹了王天赐的眼,不过我确实是心有计策,只是这次让您受委屈了。”
姬述白听了这话,都要被气笑了。
合着自己在这伤春悲秋,她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