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姝听到桑落说前面正在闹事,也轻轻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只见一身材魁梧的车夫正挥着鞭子抽打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身后竟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芸姝从周围三三两两的说话声拼凑出了起因。
因此对这能敢于站出来的男子十分好奇,又催促着车夫再往前走走。
等芸姝看清了那男子的相貌,心口却仿佛被针扎了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居然是他。
眼前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祁景崇登基后钦点的状元郎——崔望。
芸姝见崔望浑身是伤,脸上也挂了几丝血迹,当即大惊,立刻便吩咐桑落扶着自己下车,当即就要飞奔到崔望身边。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当心些啊!”
桑落哪曾想,自己的一句话竟引得芸姝如此失态,居然要当着这么多人下马,急地桑落赶紧拿出了一条面纱给芸姝系上。
芸姝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中焦急之色尽显,也不顾众人围观,硬是带着两个丫鬟挤进人群里了。
好在兰芷是个会武的,有她护在芸姝身边,将人群隔开。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当街行凶伤人,你的眼中可还有王法?”
芸姝见那车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而崔望浑身是血,俨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当即大怒,厉声喝止。
车夫面露凶恶,正要挥动鞭子好好教训崔望一番,却不防听到了一个娇弱清冷的声音,当即将鞭子朝着芸姝挥去。
兰芷见鞭子向芸姝抽来,轻飘飘地转了身子,一下子就将车夫的鞭子给攥在了手里,挑衅地撇了车夫一眼,猛地将鞭子全都抢回了自己手中。
车夫见碰上了硬茬子,虽然心里发虚,可见芸姝三人不过是三个小女子,又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嘴上还是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哪里来的臭娘们,连我你都敢拦,就不知道我是谁吗!王法,我们王家就是这京城的王法!”
芸姝厌恶地皱紧了眉头,威胁道:
“好大的口气,王家?哪个王家,我只知道我父亲与王大人还是同僚,王大人一心为民,怎会有你这种狗奴才,定是你拿着王大人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我今日便要替王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恶奴!”
“兰芷,给我打!”
芸姝冷眼看着车夫被自己说得愣神,一声令下,就要让兰芷痛打这个恶奴。
兰芷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此时更是露出一丝痛快。
刚才便想狠狠地打这车夫了,不过她还怕给小姐惹上麻烦,现在可好,既然小姐都命令自己动手了,哪还有不打回去的道理!
“啪——”
“饶命啊,小姐饶命啊......哎呦......"
兰芷对付这种纸老虎更是手到擒来,几鞭子下去,直疼得车夫连连求饶。
芸姝却丝毫不手软,一点眼色也没留给车夫,反而是向着崔望走去。
崔望见芸姝冷着一张脸走近,微微一愣,不过还是仔细地拍净了身上的污泥,又悄悄在布衣上抹干净了双手的血迹,这才对着芸姝腼腆一笑,弯腰拱手:
“在下崔望,多谢小姐搭救。”
哪知等了半天也听不到芸姝的回话,崔望有些疑惑地想要抬头,又想起芸姝是一未出阁的女子,当即又低下头来,不敢再亵渎。
芸姝见崔望一直弯着腰对自己行礼,面上一片茫然,可心里早就在激动地流泪。
真好啊,又见到他了。
还好现在为时尚早,一切都来得及。
芸姝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勉强稳住了心神,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公子不必谢我,只是公子身上有伤,还是快快轻起吧,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到我的马车上去,车上有些金疮药可赠与公子,之后我再将公子送回府邸,可好?”
崔望见芸姝不仅仗义出手,还要为自己医治伤势,当即心头一动,可还是微笑着拒绝了芸姝。
“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举恐怕对小姐名声有碍,在下就不去叨扰了。”
芸姝见崔望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心中轻轻一叹,有些失望。
本就知晓他的性子,如何还能劝他。
二人正要再说些什么,可一声惨叫却突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正摇着扇子斜站在一旁,见兰芷鞭打车夫,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还又上去给了车夫几巴掌。
“你这个恶奴,是谁准你打着我们王家的旗号,犯下如此恶事,当真是该打!”
车夫的脸颊被打得肿起一片,就连牙齿都被男人打掉了几颗,口中一片血糊,呜咽出声:
“少爷少爷,奴才不敢了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男子正是王天赐。
“哼,狗奴才,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王天赐冷哼一声,又打开扇子摇了起来,见芸姝的视线望了过来,当即面露贪婪,眼中垂涎不已。
芸姝见此人小小年纪,居然就成了一副肥肠满肚的模样,况且眼下更是青黑色一片,撇了撇嘴,这王天赐果然如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