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的几件东西,江诗怡的神色大变,一改刚才的撒泼打滚,满脸的荒唐震惊。
正是玉环和手帕。
江诗怡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件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此。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张显一脸凝重,再不可能由着江诗怡发疯,当即命几个衙役将她押在地下。
芸姝见江诗怡仍在垂死挣扎,轻笑一声,走到证物面前,将玉环与手帕都举了起来,颇为耐心地为江诗怡解释道:
“这手帕,便是你当日杀了翠平之后,用来擦拭血迹的,事后你让赵妈妈拿出去烧了,只是不巧被底下一个贪财的丫鬟看见了,这才趁着赵妈妈不注意,偷偷顺走藏了起来,你可要瞧仔细了,这帕上可还绣着你江诗怡的名字呢。”
众人望去,果然见那方血帕上的角落绣着一个怡字。
“而这玉环,则是你当日鞭打翠平,她吃痛受不住,从你的衣前拽下来的,想必玉环的另一部分还在你手上吧。而你也在日后知道了玉环丢失,不过翠平早就入土,怕是没有理由再去拿回玉环,可你聪明,便又生一计。”
芸姝顿了顿,将众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后,又浅笑着解释:
“所以你故意在赵妈妈面前说漏嘴,说翠平身上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赵妈妈向来贪财,听了这话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你便利用这一点,骗赵妈妈替你去挖坟,拿出玉环,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将赵妈妈发卖出去,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一切都掩盖了下来。”
芸姝微微一笑,紧紧盯住了江诗怡惶恐地神色。
“可惜啊,你却漏了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诗怡猛地一顿,咬牙不服气地望向芸姝。
不错,一切就如同芸姝所说,这一切都是她定下的计划,目的就是将翠平之死嫁祸给芸姝,既解决了翠平这个麻烦,又能让芸姝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可本该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能被发现了呢?
芸姝解释到此,却怜悯地望向了江诗怡,显然是不愿意继续为她解答。
就让江诗怡永远带着这个疑问,去底下给翠平赔罪吧。
“如今证据确凿,本官就要将她带走了,来人,将江诗怡带走,回牢里继续审问画押!”
江诗怡一脸颓色,仿佛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宛如一朵干枯腐败的残花。
江越宗一脸急色,倒不是真为江诗怡担心,而是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他的这张老脸该往哪搁啊!
“大人请留步!”
见江越宗还想说些什么,张显丝毫不客气,开口道:
“江大人,你还是快快回去吧,莫要在此阻拦,你可知,你这是在妨碍本官办案,若是将你禀告给皇上,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了!”
当今圣上最重规矩,又颇具帝王威严,自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是以这种案子都可以称得上是大案了。
因此江越宗愣是被张显吓得止住了脚步,再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江诗怡被衙役绑了手脚带走。
芸姝望着二姨娘,意味深长的笑笑,也随着张显走了出去。
“二小姐,就送到这里吧,我也要去将嫌犯带回去收押了。”
张显见衙役先将江诗怡带走,又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回身对着芸姝拱了拱手。
芸姝福了福身子,笑着向张显说道:
“此次案情明了,芸姝能够洗脱冤屈,多亏了张大人,小女自是不胜感激。”
“哎,不妨事不妨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张显见芸姝客套有礼,还颇有些不赞同,假意埋怨。
“再说,若不是姑娘及时发现了手帕和玉环这两件证物,又使出了一招妙计,捉住了赵氏这个人证,我又如何能如此顺利地就破了这件案子?”
“况且,姑娘还不知,是姬述白叫我前来帮忙的吗?”
姬述白?
芸姝微微一愣,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还是头一次从张显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既然是姬述白请来的人,怪不得那日将自己押走之后,张显就屏退了众人,叫她莫要害怕,此举只是要找出证据,将真正的杀人凶手引出来。
好在芸姝及时拿出了玉环,又与张显如实禀告,这才配合得当,洗脱了罪名。
只是张显怎会如此配合?
张显见芸姝还有些犹疑,又当即补充道:
“确实是他叫我前来的,你们二人的关系我都知道了。”
芸姝顿时愕然,似是没想到姬述白竟如此信任张显,连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悉数告知了。
刚刚张显还说自己与他是一家人,倒是没听姬述白说过,他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瞧着张显的年纪应该在不惑之年,想来应该是姬述白的某位长辈。
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张显。
是祖父那一辈,还是外祖父那一辈?
芸姝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好对着张显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心里却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好好谢谢姬述白这个便宜干爹,顺便再问问自己的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