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道士?”
芸姝这几日都窝在屋里钻研医书,猛地听到桑落说府里要请道士驱邪,还有些恍惚。
“是,是三小姐提议说请道士,说近来府里实乃多事之秋,正赶上老夫人再过几月也要回来了,这才想着请道士来驱驱邪。”
“老爷也同意了,听说请的还是马道士。”
桑落在说到道士时,还颇有些咬牙切齿。
芸姝冷不丁地听到“马道士”三个字,嘴边立刻浮出一丝冷笑。
原来是老熟人,马道士啊。
自袁夫人走后,芸姝便生了一场大病。
多日也不见好,府里也是请了道士来驱邪。
哪曾想,这邪祟还没驱完,芸姝就被断言天煞孤星,命格多灾,恐会殃及他人。
芸姝这病还没完全痊愈,便被江越宗以静养为名,打包送到了庄子里。
不过江越宗却说十四岁之后便来接芸姝回府。
虽然对江越宗这副小人行径不齿,但芸姝还是好奇。
若她真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为何江越宗还要将她接回来?
最好的做法,不就是将她彻底的遗忘在庄子里吗?
看来,这断言命格一事,恐怕还有诸多蹊跷。
不过既然将她接了回来,那她必然也要将欠她的,都一一讨回来。
......
“大师请上座。”
江越宗见马道士来了,赶忙走下座位,毕恭毕敬地将马道士请到了上座。
“无量天尊,江施主近来可好?”
马道士穿着一身窃蓝靛青的道袍,手上还拿着一把洁白如雪的厚毛拂尘。
刚进来就是一句道家法号,向着众人微笑点头。
身后还跟着几个小道士,提箱的提箱,洒香的洒香。
好不热闹。
屋里的几人见了这阵势,更是肃然起敬。
唯独芸姝百无聊赖的盯着眼前的几人发呆。
今日一早,正赶上江越宗休沐,一大清早的就将全府的人都召了过来。
说是今日马道士要来传道驱邪,让众人也跟着讨个好彩头。
可芸姝瞧着这马道士却是若有所思。
前世祁景崇登基后,广修道观,道教盛行。
她也见过寻常道观里的道士,不说二者差别极大,可一看马道士此人的装扮,便产生了怀疑。
等她看清了马道士的脸,却被骇了一瞬。
她记起这马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前世这马道士的名声便极大,再加上朝廷颇为推崇道教,马道士更是被众多权贵奉为座上之宾。
常常是这家还没讲完,那家就要来请。
此人伪装的极好,在京中也活跃了几年。
可为何如此得人信奉的马道士,最后却落得个菜市场砍头的下场?
当然是因为,此人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骗子啊。
许是行骗久了,就连马道士自己都相信了,居然在一次宫宴中,醉酒施暴了一位大臣家的女儿。
可怜那女儿不过碧玉年华,竟一时想不开,溺死在了宫中的清湖里。
那女儿的父母更是悲痛欲绝,直言上书,要祁景崇给个交代。
那时祁景崇刚登基不久,前朝的事就忙着焦头烂额。
最后还是芸姝出面,先是安抚了姑娘的父母,再用暗卫私下查探这位马道士。
可不查不知道,一查起来就能掀起整个齐国的腥风血雨。
这位表面上得人尊敬的道士,私下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淫邪妇女,贪婪钱财。
马道士也不是个道士,而是个名叫马三的江湖骗子。
他本是来京讨饭的叫花子,不知怎的竟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还被抓到了大牢里去。
不过却得了牢里一个老道士的真传,说是老道士,其实也是个坑蒙拐骗的假神棍。
出了牢房,马道士却是宛如脱胎换骨,摇身一变就成了受人敬仰的大师。
甚至在去各家讲学之时,趁此淫害了多家夫人女儿。
可怜这世道对女子颇为苛刻,就是被这个骗子欺辱了,也不敢报官。
在被锦衣卫抓到芸姝面前时,甚至还大言不惭,觍着脸道,这些夫人小姐养在深闺里早就寂寞难耐,自己只是帮忙疏解一二,何罪之有?
气得芸姝当场就扇了他两巴掌。
骗到了皇室身上,就连祁景崇的面子也挂不住,马不停蹄地就判了个问斩。
虽说恶人罪有应得,可伤害却深深地烙在了那些女子身上。
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抹去。
这叫芸姝如何不恨?
马道士见众人齐齐端坐在下方,不由得开始得意起来。
“今日我来此地,一方面是给众位施主传道解惑,另一方面就是来给府里驱邪求安。”
“还请需要解惑的施主伸出手来,待我一一为各位解相。”
江越宗点了点头,吩咐道:
“那便麻烦马道士了,先给我这几位姑娘看看相,也好求个平安。”
芸姝坐的远,马道士便先看起了其他人的手相。
“肤如凝霜,眉目如画。小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