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说得是,我见二姐姐也亲近的很,果然是袁夫人唯一的女儿。”
江诗怡乐呵呵的在一旁搭话,丝毫不顾及大夫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二姨娘见女儿为她撑腰,心中更是得意。
“二姨娘,你这是何意?若论起来,府里可是有三位嫡女的,难不成,还要分个高低贵贱不成?”
江沐雯见自己母亲不好开口,便将话头接过,句句直指江诗怡不是嫡女。
江诗怡听懂了江沐雯的言下之意,颇有些气急败坏,拉过一旁毫不显眼的五小姐江雨晴,呛声道:
“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还有宣哥儿、恒哥儿,难不成也要分个高低贵贱不成?”
被强拉过来的江雨晴见全屋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脸顿时红了起来,忸怩着便想躲回三姨娘柳氏的身后。
柳氏又不好起身制止江诗怡,只能担忧地望向被紧紧拽住的女儿。
“好了!老爷还在青州巡查,你们就先在这里吵起来了,还记得自己是哪家的小姐吗?先生教给你们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夫人见屋中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赶忙大声喝骂。
望着屋中仍有些不服气的几人,大夫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几人退下,全都回到各自的院中。
回院中的路上,芸姝想着,屋中的女人都还似前世一样,如此鲜活。
当年大夫人与齐氏几乎一同入府,一直不对付,这几年俩人更是斗得水火不容。
齐氏出身低微,年轻时在勾栏院里唱戏,被江越宗看上才得以赎身,一顶小轿抬进江府成了二姨娘。
大夫人则出身灵州孟氏,是被当作平妻娶进门的,自然看不上齐氏这个与她几乎一同入府的小妾。
可齐氏幼时就在勾栏院里长大,将那青楼女子的招式学了个十成十,哪怕生了江诗怡和庶长子江明宣,身段也窈窕丰腴,如今上了年纪,江越宗也更爱去她那。
大夫人倒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恨得不行,二人更是掐的不可开交。
更别提齐氏还生下了庶长子,可大夫人膝下却只有两个女儿,就连江越宗也颇为看重二姨娘。
也怪不得齐氏在府中如此嚣张,敢公然与大夫人叫板。
芸姝正想着入神,突然身边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声音。
“二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幼时我们曾一起玩过的。”
芸姝回头一看,是五小姐江雨晴。
见芸姝望过来,江雨晴更觉得不好意思,脸上通红一片,甚至想要逃离。
芸姝见江雨晴和她说话都要如此紧张,不由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是五妹妹,我记得着,咱们小时候还是好朋友呢,那时母亲还在,咱们还一起吃母亲做得糕点。”
迎着江雨晴瞬间惊喜的目光,芸姝脸上也一片回忆之情。
实际上,芸姝早就不记得幼时的事了,两辈子加起来,已经隔了许多年。
对于这些记忆,细想起来,更平添几分沧桑。
前世她死时,府中的几个小姐,江沐雯与祁景崇勾搭在一起,江诗怡早被她治服了,已经嫁出去了,两个庶子应该也长大了。
对于向来存在感不高的江雨晴,芸姝与她并不熟悉,她只依稀记着那时江雨晴仍待字闺中。
见芸姝还记着小时候她们一起在袁夫人身前一起玩乐的景象,江雨晴激动眼泪都要出来了,更是随着芸姝一路走回院子,拉着芸姝回忆起小时候。
等二人到了路口不得不分开时,江雨晴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芸姝,独自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这五小姐也太热情了些,倒不像平日里的那样羞涩腼腆,奴婢也没想到小姐去了庄子这么久,府中还能有人记得小姐。”
芸姝刚一回到屋里,便听见身后桑落的感慨,只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小姐,奴婢先将这锦被收起来,小姐身子还没好利索,这被子还是有些薄了,过几天再盖也不迟。”
桑落便说着,便抱起被子走到了柜子里打算放起来。
芸姝在大夫人院中站了半天,又与江雨晴在路上说了许多,喉咙早就冒烟了,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喉。
见桑落也半日没喝水了,芸姝也给桑落倒了一杯,走到桑落身后正准备递给她。
哪知桑落正专心收拾被子,没注意到芸姝正拿着茶杯站在她身后。
一个转身就与身后的芸姝撞了个满怀,芸姝手中的杯子瞬间掉在了还未放进柜子里的锦被上。
“哎呦,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没伤到哪里吧?”
桑落见状,忙捧起芸姝的手细细察看,生怕芸姝的手被热茶烫伤。
芸姝却严肃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凭桑落将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小姐?”
桑落见芸姝的手没事,顿时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但见芸姝却好似没有反应一般,心里不免也有些疑惑。
可芸姝下一句话却险些将桑落吓得魂飞魄散。
“等等,桑落你看,这锦被,自己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