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隶的这一篇议论,让楚雨荨惊为天人,他从来不觉得一个宦官可以拥有如此的知识,但现在,他亲眼见到了。这个霸王之论,足以震铄古今。虽然他也可能是引用的别人的论断,但运用得当,也实属不易
楚雨荨想了很久,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秋山半岛的实力,虽然没有康乐人强大,但是以他们现在的政治体系,仍然可以和咱们相抗衡”?
王鹤隶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君待臣以礼,臣戴君以终。奴才虽然是个不全之人,但还是要尽臣节。以微臣来看,此次远征,并无绝对把握,因此上,不如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想秋山半岛不过是弹丸之地,能有多大威胁,劳陛下亲征?只要陛下保持现在的状态,让他们自生自灭,秋山半岛在不久之后,很可能就自消自灭了”。
楚雨荨对于这种论调,一直持反对状态,现在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王鹤隶,而是沉吟着说道:“那么以爱卿的想法,这次出征的胜面有多大呢”?
王鹤隶并不是唯一的忠臣,但他绝对是最忠诚的那个。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儿喜欢阿谀奉承,而是要拂楚雨荨的逆鳞:“最多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还是最多”?楚雨荨无法相信他的耳朵。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他的胜面都是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亲自出征,这就占了百分之五十。以四十五万对十五万,岂不是又增加了四成儿以上?不过,他深知王鹤隶的忠诚,他既然说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么就肯定是百分之五十。
“我知道此话陛下既不爱听,但事实就是事实”。王鹤隶极其严肃的说道:“我们虽然有超过秋山半岛三倍的兵力,但并不占任何优势。我们的所有的精锐部队在这几年的战斗之中几乎消耗殆尽,剩下来的,虽然不是老弱病残,也算不得是正规军。这样儿的军队,即使数量再庞大,也不过是滥竽充数,起不到决定战局的作用。而秋山半岛的军队,虽然少于我们,却都是正规军。加上他们具有的地形优势,我们要想在这次战斗中占有有事,是极其有限的。所以奴才还是认为,攻为末策,守才是上上之策”。
楚雨荨已经是拉满了弓,怎么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就用了另外一种理解的方式。
“即使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我也要搏它一把”。楚雨荨无可奈何的说道:“现在的国家正处在存亡危急的时刻,一旦我以弱势示人,将来的国家会怎么走下去?我料太子极其众臣绝无我辈之才能,若此时不图进取,遗祸子孙,后事如何能够预料”?
王鹤隶知道楚雨荨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通过此次亲征,解决所有的问题。但现实摆在眼前,作为一个忠臣,他也不能不为此担心。
“以奴才所见,即便是陛下亲征,也难保万全。黎九元其人,奴才虽然没有亲自见过,但听过这几次的战争,也能稍稍了解一些。他能够以三万人击败楚汉的十万人,用的是奇谋诡计。以五万人击败于凤至的八万人,用的是强攻。这两场战役,足可以说明他的军事才能。也就是说,无论是在什么样儿不利的情况之下,他都能取得胜利。尤其是俘虏盛世源的战斗,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这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陛下虽然是不世出的帝王,但只从军事方面来说,让人不是他的敌手。加上现在的乌合之众,奴才以为,几乎没有胜算”。
楚雨荨本就不太自信的信心,在听到他的分析之后,就更加不自信了。不过,他是一代帝王,这种身份让他无法低下头来说话。所以他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即使敌人再强,以三敌一,绝对没有不胜的道理!如果我的四十五万人能够竭尽全力,我相信秋山半岛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
王鹤隶不再说话了,他知道此时再说,已是多余。一个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可能再拉回来,所以他只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仍然不认为陛下会取得全胜,所以,奴才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御驾亲征”。
历史的演变,往往是有着惊人的相似,六十年前,胡夏人的末代帝王进行了一次意义重大的远征,这次远征也成就了康乐人。六十年后,康乐人同样儿选择了这个道路。四十五万人,分为三军,每军十五万人,一同向秋山半岛推进。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巴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聚齐众将,笑着说道:“送死的人就要来了,诸君有何良策”?
六军的统帅,除了盛世源之外,都不认为他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所以在说话的时候都极其谨慎。
“臣以为,当避其锋芒,利用地形优势,布一个迷魂阵,让他们自消自灭”。汤玉麟率先说道。自从和柳家结亲之后,他的地位与日俱增。
“这个方法恐怕行不通”,盛世源说道:“楚雨荨虽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但行事却极其谨慎,绝对不会出现冒进的情况。要想让他进入圈套,恐怕是很难”。
巴牛当然也同意他的说法,他没有和楚雨荨见过面,但是,通过他的执政方针,也可以了解到一些。他是个极其残酷的人,但行事却极其小心,几乎不会冒一点点的危险。所以要以奇取胜的想法,基本上可以打消了。但正面交锋的可能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