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冉觉得她其实已经没事了,但是医生就是不给她出院。
不过胃里总是会传来一阵阵翻滚的感觉,而且最近整个人嗜睡疲懒。
半梦半醒间,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来例假了!
像似有所感一般,蒋舒冉掌心贴着平坦的小腹。
等下午蒋晏洲照例来陪她的时候。
蒋舒冉直接问道,“我怀孕了是吗?”
男人没有再隐瞒下去,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他把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坐到了床边,从西装的袋子里拿出一张叠好的检查单。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随身携带检查单。
但那张纸被叠得豆腐块似的,整整齐齐,足以看出男人的郑重。
蒋舒冉接过单子打开。
妊娠八周。
真是造化弄人。
她身体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但她并不期待。
在她对蒋晏洲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两人会有个孩子。
当时她怀揣着最真挚热烈的爱意,冲破世俗的禁忌,一腔孤勇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是想嫁给他的。
她幻想过他们的宝宝会在一个父母和睦充满爱意的家庭里诞生。
可现在的她早已不爱蒋晏洲了。
他们之间只剩折磨、仇恨,还隔着一条她妈妈的命。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
“我不要这个孩子。”她听见自己说。
蒋晏洲从保温盒里拿汤的手狠狠一颤,滚烫的汤瞬间洒在手背上,他克制的自己的怒意,“冉冉,别这样。”
清汤里并不多油,可还是黏腻。
蒋晏洲低着头去厕所洗了个手。
等他洗完手出来,蒋舒冉已经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的背影上,莫名的岁月静好。
蒋晏洲心里一阵悸动,他贴过去抱住了她,“冉冉,我知道你怨我,我和何蔓兮已经解除婚约了,等你好点,我们就订婚,等你年纪到了,我们就去领证。”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未婚生子,亏他想得出来。
蒋晏洲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蒋舒冉还是那一句,“我不想要这个宝宝。”
她能感觉到蒋晏洲怀着她的手臂在慢慢收紧,又怕勒到她松开了点,但不多。
蒋晏洲很生气,但又没办法纾解自己的怒火,太阳穴一直在抽痛,“我说了别说这样的话!宝宝会听到的!”
他的宽大的掌心贴着她的腹部,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服面料灼着她。
蒋舒冉不愿意喝药,不配合检查,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蒋晏洲一直在照顾着她的情绪,不想和她发脾气。
在她第三次把碗摔到地上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
端着第四碗药一饮而尽,然后掐着她的脸颊,虎口用力收紧,迫使她张开嘴。
苦涩的药一下子从他嘴里渡到了蒋舒冉口中。
蒋舒冉用力推开他,恶狠狠地擦着嘴角留下的药,“你有病吧!”
蒋晏洲将碗放下,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你要是不愿意吃药,我以后都这么喂你。”
他把她抱到轮椅上,带她去楼下散步。
远处山峦绵延,偶有微风吹来。
呼吸着新鲜空气,蒋舒冉感觉心情都顺畅了点,她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
蒋晏洲在后面推着她,不时地帮她拢一下头发。
蒋舒冉目光直直地落在远处槐树下的那对老夫妇。
那个爷爷在专注地帮奶奶拍照,没拍完一张都会凑到一起研究,再继续拍下一张。
她看得入神,连蒋晏洲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蒋晏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心头触动,他在她面前蹲下,眼神温柔得可以让人溺毙,“冉冉,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的。”
他在做白日梦吧!
蒋舒冉垂下眼睑。
“留下这个孩子吧。”
他恳求。
“好啊。”
她应道,声音飘渺。
蒋舒冉同意得干脆。
没想到第二天,独自跑到妇产科预约了人流手术。
蒋晏洲收到医生电话的时候还在开会。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无视一众高层错愕的目光,匆匆跑了出去。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蒋总这个模样。
车子如离弦的剪一般驶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用力,指节泛白。
他就说蒋舒冉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妥协!
医院内,医生急得不行。
这位蒋小姐不顾众人阻拦,一定要流产。
问题是,这个产,谁敢流啊!
蒋舒冉身形削薄却不退让,她不会让这个孩子成为蒋晏洲绑住她的工具。
就这么僵持着,僵持着。
蒋舒冉等来了怒意滔天的蒋晏洲。
他发狠地将人抱回病房,呼吸又重又沉,“蒋舒冉,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对,我就是这么狠心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