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赵庆延没敢离开这栋房子。
他笃定这四周肯定有埋伏。
等他一出去指不定被打成筛子。
蒋晏洲从车上下来,睨了眼四周,一言不发地独自往别墅走去。
赵庆延拿着扩音器,举着木仓,从窗户里对着外面喊,语气激动,“蒋晏洲,你别动!你别再往前!房子里我埋了炸药,你再向前一步我就马上引爆,这里会变成一片废墟!你现在必须按我说的做!”
蒋晏洲神色凛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脚步停了下来。
赵庆延又道,“把支票和钥匙都放到门上的那个小孔里!”
蒋晏洲将支票和钥匙投了过去,冷寒戾气在眸底翻涌,心里传来浓烈的不安,“赵庆延,游艇就在码头边,马上放人!”
赵庆延在房间里瞬间把东西捡起,那把木仓仍举着,高昂道,“你给我往后退!”
两厢对峙。
蒋晏洲失了耐心,攀在手背上的青筋蹦起,脉络清晰。
他直接提步向前,一脚把门踹开。
房间里已经没有赵庆延的身影了。
不过他逃不掉的。
游艇周围都是早就埋伏好的警察。
蒋舒冉整个人昏昏沉沉,很不舒服。
费力地掀开眼皮,透过落地玻璃,她看到蒋晏洲阔步从门外走进来。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
那张熟悉冷峻的脸上浮现着难得的焦躁。
不知道他这得以外露的情绪是因为谁?
旁边的何蔓兮眼含泪意,凄切地凝着他,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在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门口,冷淡地瞥了一眼她所在的房间,径直走向何蔓兮。
蒋舒冉眼睁睁地看着他帮何蔓兮解开绳子。
下一秒,脱离束缚的女人倒在他的怀里。
面露依赖,饱含深情。
亲密无间的画面深深地刺进了蒋舒冉的眼。
如果她不是被绑在这里动弹不得,她大约会给他们鼓个掌。
蒋晏洲将何蔓兮抱起,没有片刻停留,向门外走去。
蒋舒冉的呼吸滞了滞,想要发出求救的声音,可是她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脸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眼前朦胧模糊。
蒋舒冉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她自私、利己。
在蒋晏洲没来之前,蒋舒冉心存着侥幸。
用他们日日夜夜的颈间\\交\\缠,同床共枕去赌他和何蔓兮的情谊。
伴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蒋舒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手无力垂落。
等蒋晏洲把血色全无,浑浑噩噩的何蔓兮抱出别墅。
贺峥冲过警戒线,边跑边嘶吼,“蒋总!小姐也在这栋别墅!”
话还没说完。
“砰——”一声巨响。
响彻云霄。
残阳如血。
蒋晏洲僵硬的往后望去,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
怀里的何蔓兮被他摔了下去。
他猛地反应过来,用力推开围过来的警察奔向火场。
冉冉在哪?
冉冉怎么也会在这里面?
他脑子闪过了那间被他没有犹豫就忽视的房间。
蒋舒冉感觉自己被抱在一个有力宽阔的怀抱里,她闻到了十分熟悉的味道。
周围不断有热气袭来。
那个怀抱很不稳,颠簸不已,像是要把她的内脏给颠出来。
她难受地蹙着眉。
是在做梦吗?
怎么梦里也这么不得安生?
高级VIP病房外,医生有点怵这个身形高大满身肃杀之气的阎王爷。
悄咪咪地擦了下额头的汗,“蒋小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不过......”
他推了推眼睛,面露难色。
他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话,这个男人会掐断他的脖子。
“不过什么,如实说。”
蒋晏洲习惯性的想点一个烟,又似想到这里是医院,只是把烟夹在指尖里。
“不过前段时间小姐一直心情压抑,加上怀孕前三个月不能进行房||事,还有今天受了刺激,导致胎气不稳。”
医生一口气说完,挪开了两步。
他能感觉到他每说一句,蒋晏洲的压迫感就强一分,凉飕飕的。
“能保住吗?”
蒋晏洲面无表情。
烟丝不断从指缝里掉落。
一根烟碎成了渣渣。
医生忙不迭地点头,“能,能的。只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尽量卧床休息,避免剧烈运动,保持心情舒畅,是能保住的。”
“先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