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蒋晏洲丢下一众人独自离席,成功掀起了轩然大波。
纵使蒋晏洲已经把所有的新闻都压了下去,圈子里仍有参加了订婚宴的人私下八卦,口口相传,一时之间何蔓兮沦为了整个圈子的笑柄。
传闻传到何蔓兮耳朵里的那天,她疯狂地砸了半个办公室的东西。
蒋家老宅的书房里酒味浓郁。
辛辣的烈酒划入喉咙,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抚开照片上女子明艳的笑颜。
和现在的眸子里的平淡无澜不同,那时候的蒋舒冉眼里泛着光,肆意张扬。
放她离开的一个月,蒋晏洲放任她身世的流言传出,甚至有意让流言越传越难听,冷眼看着冯奕安和裘安琪对她羞辱,他自信的以为只要蒋舒冉见识了现实的残酷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那一个月里,他不敢踏入云樾湾半步,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相爱的痕迹。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息,让他思之如狂。
他只需要蒋舒冉服一下软,哪怕只是像从前那样用清甜中带着撒娇意味的嗓音唤他一声‘阿洲’,他都会马上把她带回来。他会保护她,让她不被任何人伤害,给她花不完的钱,给她堆砌成山的宝石,给她铸造属于她的城堡。
可是他的冉冉太坚强太倔强。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把她带回了家,捆绑在自己身边。
蒋晏洲这一举动无疑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可那又怎样呢?
起码冉冉回来了。
但蒋晏洲发现,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冉冉从小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最喜欢粘着他。她总是很乖,事事以他为中心,喜欢缠着他说一些乱七八糟他丝毫不感兴趣的小事。
可回来之后冉冉变得冷淡,变得不爱笑,不爱和他说话。
他只能用暧昧的冲击试图看到她眼里不一样的情愫。
他得偿所愿。
每到黑夜,那双眼总是泛着水雾,缱绻勾人。
但也只限黑夜。
蒋晏洲不得不承认那些极致的缠绵,不过是蒋舒冉的虚与委蛇。
他的冉冉,不爱他了。
“叩叩。”
房门被敲响。
何蔓兮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温柔的嗓音响起,“阿洲,我给你泡了茶。”
蒋晏洲揉了揉鼻梁,将照片反扣,道了一声,“请进。”
开门的刹那,酒味扑鼻,何蔓兮蹙起眉头,声音含着浓浓的担忧,“阿洲,你喝酒了吗?”
“嗯。”蒋晏洲面无表情,搭在书桌上的桌手微抬,用指尖扣了扣桌面,“放着吧,这些事以后交代佣人做就好了。”
想起自己的目的,何蔓兮轻咬着下唇,脸上泛红,大着胆子将一双手搭在蒋晏洲的手臂上,“阿洲,妈说,我们已经订婚了,其实,其实可以睡一间房了。”
赵品媛知道何蔓兮在订婚宴上受了委屈,当天就让她改口喊‘妈’,直接明目张胆地维护她。
蒋晏洲置若罔闻,垂着眸,淡淡地瞥了一眼何蔓兮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双手,冷漠地把自己的手臂抽离,“蔓兮,虽然我妈不知道,但是你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
蒋晏洲答应订婚的第二天就和她坦白了。
寂静的医院长廊里,他说,“蔓兮,对不起,昨天答应订婚只是为了暂时稳住我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不应该这么草率,我会找机会和我妈说清楚的。”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
他们两个怎么会没有感情!
蒋晏洲和她没感情,和谁有?
蒋舒冉吗?!
何蔓兮强迫自己冷静,手紧握成拳,她说,“可是赵姨的病情很不稳定,你确定你坦白之后不会刺激到她吗?”
“阿洲,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奢求你爱我,我们可以假装订婚,演一场戏给赵姨看。”
听到她的提议,蒋晏洲果然犹豫了。
何蔓兮顺势道,“阿洲,医生说赵姨的身体受不得任何刺激,等她恢复好,我们可以对外宣称不合适,和平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赵姨的身体,不是吗?”
她知道蒋晏洲一直都很在意赵品媛。
她在赌,赌她赵品媛在蒋晏洲心里的分量,
不出她所料,蒋晏洲答应了。
蒋晏洲还应承,等他们‘分手’后,会竭尽所能给她物质上的补偿。
何蔓兮不需要他的补偿。
她只想重新走回蒋晏洲身边,捂热蒋晏洲的心,让蒋晏洲爱上她。
可是何蔓兮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蒋晏洲还是这么冷淡。
从订婚宴之后,蒋晏洲就没回过老宅。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
她说什么也要把他拿下。
何蔓兮敛下眸中的情绪,自嘲了下,“对不起啊,可能是最近每天都陪着赵姨,也可能是心里一直在妄想,有些恍惚了。”
蒋晏洲抿了抿唇,最后叹了口气,“蔓兮,抱歉。”
她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很开心能帮到你,能看到赵姨一点点康复。”
继而又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般,将那杯茶往前递,“你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