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轻轻拍背哄睡就好像从小养到大的肌肉记忆。
也不知究竟为什么,只要浅浅的拍着,总会更快入睡。
宫瑜心里装着她的整个世界,一年到头安稳踏实睡的次数少得可怜。
每到晚上,身体极度疲惫,头脑却玩命的清醒。
要不是她人懒的吃药,早就想尝试药物治疗了。
自从跟单珺相处以来,每天晚上睡觉前例行公事的逗他,要么就是一句话说半句,留半句明天说,惹得那边的单珺抓心挠肝。
要么就是答复的含糊不清,让人彻夜难眠。
把她坏的呀,不知道怎么折腾好了。
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单珺就好像家里养了多年的大黑狗,再不高兴也顶多对着她龇龇牙,该看家看家,该摇尾巴摇尾巴。
什么事儿都不耽误。
那天宫瑜还想着呢,这个比喻的还挺贴切,单珺平时也不会像方泽那样毫无底线的献殷勤,甚至有时候相处起来还会凶巴巴的训人。
当然了,宫瑜肯定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装傻充愣的时候,一向是只听自己想听的,只看自己想看的。
实在心虚才略微动容一下。
比如她只挑自己喜欢吃的吃,不喜欢的也不碰,单珺前几次还会挑挑眉,不说话的纵容她,过了两三次就没让她任性,大手夹着一筷子放到她碗里。
宫瑜不抬头,默默用自己的筷子拨到紧贴着碗边。
单珺就开始训话,教官头子训练新兵蛋一样,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趁早给我吃了”!
宫瑜怎么可能听他的,甚至一点都耽误她该干嘛干嘛的动作。
单珺笑着放下手里的筷子:“宫瑜,我说话你装听不见是吧?”
单珺总喊她大名。
她甚是习惯。
闷着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继续吃别的。
然后单珺发现自己在部队那套“指令”小姑娘毫不在意。
又不能带她跑个几公里。
单珺也着实头疼了一阵。
不过好在他是个爷们,脸皮上总会有一席之地的。
于是后面只要是宫瑜作妖,单珺一次提醒,二次警告,三次…没有三次,三次就是直接上手。
也不管那些,直接一膀子把人捞过来,双手双脚按住了,实行流氓教育。
单珺手拿把掐,他早就摸透了,这小妮子是关了灯的英雄,开着灯的猫。
两人亲密的动作开着灯她每次都羞得不行,满脸满身的粉红一片,眼睛到处躲闪就是不往他眼睛看。
这灯一关就变天了,不仅纟丛火调戏他,还有许多花花招数。
——
宫瑜这一晚的拉练着实累着了。
可能之前的劲儿还没缓过来,第二轮就接上了,这小身板跟那狗斗法,她顶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才能占了便宜。
人这个物种真是不公平,比如她醒是因为体力不支五脏庙闹情绪,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没睁开呢,就听那人哼着曲儿在厨房颠大勺。
她那一瞬间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下:狼狗是不一样哈!
这几天算起来单珺也没怎么充足的休息,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疲倦。
不都30了吗?
不都说20多岁的才精力充沛吗?
也…不都这样吧…?
宫瑜拖着软软的身子,双腿刚着地——
抖得她好像89岁没拄拐杖的老太太…
X﹏X
她张嘴:“单……” 珺。
也没喊出来。
嗓子好像喝了安陵容的哑药。
心里大声念了句:Md……
她要不是懒,都考虑考虑锻炼身体了。
这也不是对手呀。
缓了一会儿,扶着门边慢慢挪。
走到客厅看见了厨房正颠大勺的那人,嘴里的曲儿已经换了一首,周杰伦的《半岛铁盒》。
呵,哦,还会唱歌。
你特么还能唱歌。
宫瑜也没了过去的心思,就倚着墙凉凉的很舒服,望着他颠大勺,那大勺在他手中颠的起飞,像极了昨晚同样在他手中的她。
……mmp
单珺炒好了两个菜,夏天热,放着很久都不会凉,他解了身上只挂脖子的小围裙,要不要买个新的?
算了,这个小的有纪念意义。
把围裙挂好一回头,就看见宫瑜幽怨的眼神静静的审视着他。
单珺:“………”
宫瑜没说话,但不知为什么,单珺就是听见了。
她又骂他。
自知理亏,两步路走的飞快,把人从墙上拽过来搂在怀里,像逗孩子一样把头伸进宫瑜的脖子上一顿狂嘬。
宫瑜:“………”
他短发硬硬的,磨在她的下巴和脖子上酥酥麻麻的痒。
宫瑜嗅了嗅,透着刚洗过的清香。
再看看眼前神采奕奕的男人。
再想想自己软绵绵,臭烘烘,声嘶力竭……
一股委屈上来,硬生生逼着自己挤出来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中一滴还是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