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b市某茶楼里,古色古香的装饰,使四周弥漫着久远的年代感,幽静安逸的空气里,处处飘散着浓郁的茶香味,但没一会儿,这香气四溢的茶味,就被一股尼古丁的味道所破坏。
男人脸色不怎么好的站在一间雅间门口,郁闷的吸着烟,他不懂自己怎么就这么听她的话,答应让她见爷爷就算了,居然还帮她把爷爷从家里请到这里来!凭什么啊?她以为她是谁呀!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烦躁的挠挠头,男人继续吞云吐雾着,数不清的烟嘴,在他脚下凌乱的躺着,但他好像还没有罢休的意思。
眼看嘴里这支烟也快吸到头了,他正准备再从衣兜里掏烟时,雅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老者的爆呵,吓的他身子一抖,烟就那样掉到了地上,没管那支烟,急忙推门而入,就看到自家爷爷怒目圆睁,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朴宫荧,一副要将她立刻就地正法的样子。
要知道,他爷爷可是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老红 军!那脾气一上来,保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他颤着声,小心翼翼地问:“这…这是怎么了?”
然而谁也没有理会他,这时朴宫荧冷笑一声,看着老者道:“周老这是想要毙了我啊?”
老者闻言,胸口起伏不定的喘着粗气,朝她吼道:“宫家丫头,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出门没带枪!”
男人听到自家爷爷放的狠话,后背早已是冷汗涔涔了,可他看向朴宫荧,发现她还是那样淡定自若,仿佛刚才爷爷只是说“吃饭了吗”的家常话,暗叹一声,”这女人果然不好惹啊!”
这边朴宫荧收起笑容,走近老者,忽然低头给他鞠了一躬,抬起头站好才接着道:“抱歉,刚才晚辈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我只是想提醒周老,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他是您从小疼到大的宝,但我大哥也是您的亲外甥,您不能厚此薄彼!”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里面都是为“哥哥”鸣不平的真诚。
周老瞧着一脸倔强的她,气也消了一半了,见她态度软下来跟自己道歉,也就不生气了。其实她说的并不是没道理,仔细想来确实是他太过有些偏心了,才会酿成“周家”与“宫家”的苦果。
但人都是自私的,就是愿意宠着、疼着自个偏爱的,而他也不例外,只是自己当初错把一棵松柏,宠成了一棵杨柳,现在想让他正气浩然的继续成长,却怎么扶也扶不正了,竟也变不回松柏了……
重重叹口气,周老扶桌而坐,半晌,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面露痛色,随后又释然的问道:“你会让他去偿命吗?”
朴宫荧听到他这样问,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了,并未跟他绕弯子,干脆道:“我想!但我还是会遵纪守法的。”
没有回答“我会!”而是“我想!”这意思是“我想让他偿命,但自己不会动手,一切都看天意。”
在她话落后,周老微微一愣,随即看着她大笑出声,道:“好,好一个宫家二爷啊!不过我很好奇,以你的能力亲手给你大哥报仇,这并不是难事。可你为什么还会想依法办事?”
朴宫荧神情淡淡,回道:“我也曾以暴制暴过,但发现这只是玩不长久的小手段,最终还是以法律制裁作为游戏的结束才好,毕竟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周老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只见他腰背收紧,面色庄重而严肃,向朴宫荧承诺道:“宫家丫头,你听好了!从现在起,周博谦不再是我周家人,今后他是生是死都与周家再无干系!而我也绝不会再去插手他的事了!”说完,他将手伸到朴宫荧面前,似要与她击掌为誓。
朴宫荧看着这只苍老的手,眼睛红了,她努力了那么久,总算是没白费!终于是完成计划里的一大步,心里道:“周博谦,这次你再也没有避风港可躲了,我看你还怎么逃!”
收回思绪,伸出手,握住近在眼前的手,轻声说了句:“谢谢!”
周老慈爱的拍拍她的肩头,似在安慰。而这温馨的画面,却被一旁的男人给打断了,听到他不可思议的说:“我没听错吧,爷爷你居然把舅舅赶出家门了!”
随后他又朝朴宫荧嚷道:“朴宫荧,你给我爷爷下什么蛊了?他居然会答应你,不再管舅舅的死活!”
周老听见他说的那些愚蠢的话,瞪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不过朴宫荧倒是开口了,她眼神微眯,语气危险的问道:“周耀祖,你刚才……叫我什么?”
周耀祖闻言一愣,随即暗叫不好,但还是堆笑道:“嘿…嘿嘿,口误,纯粹是口误!那个啥,宫二爷,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没办,我先走了,拜拜!”说完,也没管周老怎么回家,就溜之大吉了。
只留朴宫荧和周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好像朴宫荧的潜台词是这样的:“周老,这货真是你孙子吗!”
而周老的潜台词好像是这样的:“我貌似有个假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