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臣也被惊得目瞪口呆,拉着林全问道:
“方才那个女子是谁?怎的一下子就不见了?”
又指着地下的衣裙,道:
“该不会钻到地去了?”
林全一眼望见那褪在地面的衣裙中还有件红色的小肚兜,没来由地脸上一热,想起初见白婉贞时那般春光乍现的模样,心道:
“原来这瞬移是要褪掉身上所有衣物……快倒是挺快的,只是有点费衣服。”
林全正自发呆,那青髻汉子刘汉臣已经朝他拱拱手:
“听闻孙老神仙新收了一个徒弟,这位莫非是小林师弟?”
“正是在下,”林全点头应道。
“太好了,我们医摊上正缺人手,我带你去”,不由分说便拉起林全的手往城内走去。
林全连连摇头道:
“刘师兄,我才拜师几日,对医术根本一窍不通!”
刘汉臣却是不信,一边拉着他走,一边道:
“小林师弟莫要谦虚,孙老神仙的高足,定然医术是高明得紧的……我也有幸随着孙老神仙学了几日,已经受益匪浅,只恨不能随侍在师父他老人家身边,常聆教诲!"
林全还在摇头,刘汉臣打断了他的话头:
“小林师弟勿再多言!再如此谦让我可要生气了!师兄发火,后果会很严重的哦!——如今凤尾城中,染温病之人十居七八,几乎家家都有病人,玉黄村的毛村长他们下山帮忙开设医摊、还要跑遍城中各处上门送药,忙得连轴转,已经累倒不少村民了!”
林全与孙老道人相识不过数日,又连日赶路几乎未能休息,只在途中听得孙老道人略略说得一些药草医理,如何懂得治病?只是见刘汉臣说得严重,林全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既如此,便听师兄吩咐,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活,尽管交给师弟我来办吧。”
看病我不会,跑腿可是我原来的老本行。林全心中暗想。
“虽然这个本行也才干了不到一天!”
…………
将七个拖油瓶似的小孩子托付给刘汉臣,林全便在这个新来不久的异世界里重操旧业,开始了他的送药之旅。
北城门脚下的医摊上,刘汉臣已经分类打包好一包包的药材,装在一个大大的竹背篓里。
扛起满满一背篓的药材,林全拔腿就便往城东的朝阳大道走,只见遇到的第一个小巷子口处,正有一人焦急地等候着。
这人是一个玉黄村的村民。在毛村长的带领下,玉黄村的村民们连日来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有的在凤尾城门下及城中各处开设医摊,集中分发药材。
有的负责在医摊处取了药,送到各个巷子口的接药人手里。
有的站在民居巷子口处,等着接收送来的药材。
有的挨家挨户敲门,寻问有没有染病无人照料的孤寡老人,并把巷子里需要的药材数量告知接药人。
林全一路走,一路分发药材,才走过两条巷子,堆得冒尖的背篓便已经空了。
林全倍感轻松,小跑着来到下一个医摊,背起装满了药材的大背篓继续往城东的医摊跑去。
迎面跑来一个背着空竹篓的人,跑得满头热气,却是刚从城东处的医摊跑来。
原来这些送药人分成几拨,送完药之后便直奔最近的医摊,取了药材再继续分发,直到药材发完,又跑到下一个医摊取药……
“跑不动了,就让巷子口接药的人替你们接着跑……只要没跑死,人都给我跑起来!给老子接着跑!”毛村长如是对村民们吼道。
林全冲那人笑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那人却已经跑得眼神涣散,顾不上搭理他,径直踉踉跄跄往医摊去了。
才跑过两条巷子,一路上已经了遇见三四个背着药篓送药的村民,个个都是如此模样,寒冷天气里,有两人还跑得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热气腾腾。
林全渐觉体力不支,眼冒金星,咬着牙支撑着又跑到一个巷子口。早有一个扎着青色头巾的村民等在巷子口,迎上前来帮着将他的背篓取下。
“小兄弟,身子有点虚呀!跑不动了吧?年轻人要多锻炼……你在这里取药,我来替你跑一趟。"说着,从背篓里数出需要的药材包,交给林全后,背起了他的竹篓。
林全正要推辞,那人已经说道:
“小兄弟,我也是送药的,刚刚已经缓过气来了。你先在此地等人取药,顺便休息休息,若是见到有其他送药人跑不动了,再替他跑跑不迟”。
说完脸上露出憨厚一笑,转身离开,身后抛下一句话:
“巷子口牌坊底下有水,你可自取”。
林全一看,果然牌坊底下有个保温壶式样的两截竹筒,掀开上面一截,只见底下竹筒里装着水,还在冒着腾腾热气,水面上还漂浮着许多红红的小果子。
温热的水流下喉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口感,九分似枸杞”。林全望向杯中那红红的小果子,自言自语道。
倚着牌坊的石碑,林全瘫坐在地,等着巷子里上门的村民前来取药。
一股疲劳涌上来,只觉四肢酸软,两眼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