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融化,道路阻断,车辆无法通行。不得已,赵书勤只得徒步前往宰喜。好在,前往宰喜侗寨一线的人比较多。大家结伴而行,一路有说有笑,差不多步行了四个多小时,终于艰难地翻越了冰雪茫茫的雷公山。抵达山脚,有社会车辆在专门接送客人,就是价格奇高。赵书勤也顾不得这么多,登上一辆黑车,驰往宰喜。
到达宰喜侗寨后,赵书勤直奔大舅王大一家。大舅家基本没有多大变化。他还是住在那幢破旧歪斜的两榀一间的二层木楼里。只不过,门前的空地上用水泥硬化了一小块。水泥地上攒着一堆雪,圆墩墩的,颇像一座他们侗寨埋葬不幸夭折的小孩的野坟。雪堆边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字体模糊,不易辨认。赵书勤认真端详半晌,才发现是一首诗,准确地说是诗的一部分:
亲戚或余悲
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
托体同山阿
这是东晋陶渊明《拟挽歌辞·其三》中的部分诗句,大意是人死后,亲戚或许会悲伤一阵子,旁人就唱唱挽歌而已;人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死后无非就是青山埋骨魂归自然。
据字迹,赵书勤看得出是大舅王大一写的。他或许已经参透生死,才借陶元亮的这几句诗抒发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