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队伍漫长。赵书勤挤在人潮中,排队等候办理车票改签。蚁行中,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票办下来。但最近的一趟车,也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去了。不过,稍稍慰藉的是,这趟车可以抵达长沙。赵书勤决定找家酒店住下来。他实在太困了,两眼皮像灌了铅似的,站着都能瞌睡过去。何淑懿也想好好睡一觉。经过长途奔波,她也备感疲困。于是,两人在车站周围,挨家挨户地寻找住宿之所。然而,由于大批旅客滞留郑州火车站,车站周边的酒店都已爆满。部分旅馆尚有房间,但何淑懿不愿入住。她嫌这些地方霉味重,卫生差。赵书勤明白,旅馆的条件大抵如此。所以,他也无心挑三拣四。只要有张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他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何淑懿的意见,她又不得不考虑。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从小就生活在优渥的物质环境中。这次从东北过来,一路都是坐着硬座,让她饱受颠沛流离之苦。她也没少发泄不满情绪。所以,赵书勤不想再刺激她。安全将其带回炉江,是目前的首要任务。为此,可以适当迁就于她。
赵书勤又带何淑懿到离车站稍远一些的地方寻找酒店。可是,接连问了十几家,不是客房已满,就是价格高得离谱。一个普通标间都在1200元以上。赵书勤自然是舍不得消费。他的身上搜刮出来,也就两千多元。他住不起了。父亲赵德胤又联系不上。财政危机已然显现。为今之计,只能全面收紧开支,尽量延展目下财力可支配的时长。但,何淑懿已经烦躁起来了。一路奔波的艰苦,刚才又在车站等候了两个多小时,寻觅酒店又走了不少地方,她的双脚都走麻了。整个人筋疲力尽,骨骼都快要散架了。
“我实在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价格高也要住。我来出钱。”何淑懿有气无力地说道。
赵书勤踌躇片刻,最后同意住下来。
“好吧,但房费还是我来出。”赵书勤坚持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何淑懿的储备。何淑懿的钱,是两人最后的救命稻草。
导致赵书勤最终同意住下的,是他忽然心存了侥幸,幻想明天或许能联系上他父亲。父亲的电话,不可能一直关机着。他毕竟是天堂寨水电站施工总包。即便真有什么问题导致电话关机,他也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这么一想,赵书勤又愿意支付1200元去住一晚。因为,他已困得一塌糊涂了。
开好房。两人终于暂时有了落脚之处。赵书勤让何淑懿先去洗澡。两人连续挤了几天火车。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自在。何淑懿却让赵书勤先洗。赵书勤也不推辞,到盥洗室内安安逸逸地泡了个澡。
泡完澡,赵书勤往床上一躺,准备入睡。他把手机拿来,想充下电。猛然,他发现何淑懿似乎动过他的手机。因为刚才进去洗澡时,为了防备何淑懿偷看他的手机信息,他已经把手机关了:考虑到手机里的一些信息,是他与蒙晓璐恋爱的记录,内容比较暧昧敏感,他不想让何淑懿看到。此刻,手机却处于开机状态,明显是被何淑懿动了手脚。赵书勤连忙打开信息,查看何淑懿有没有胡作非为;尤其是,有没有给蒙晓璐乱发信息。不幸的是,何淑懿还真的就给蒙晓璐冒发信息了,而且内容异常尖酸刻薄,不堪入目。何淑懿先是介绍自己,说她是赵书勤的女朋友,然后辱骂蒙晓璐是婊子,恬不知耻地来勾引赵书勤,次后还公然说她和赵书勤这些天正在东北旅游,玩得很开心,而且双宿双飞,临了还不忘威胁蒙晓璐,要她马上与赵书勤断绝一切关系,否则她就找人到林城大学去将她暴打一顿。
蒙晓璐似乎并不生气,只是简单回复一句,祝你们幸福,就没有下文了。
赵书勤看罢,勃然大怒。
“何淑懿你也太过分了吧。偷看我的手机也就罢了,还乱发信息。你想干什么啊?”赵书勤厉声责问道。
何淑懿冷冷一笑,说:“我没干什么啊。我就是随便看看,看你跟那个婊子的恩爱表现。”
“有病,你!”赵书勤斥骂道。
由于义愤填膺,赵书勤困意全无。他坐起来,重新把衣服穿好,出到走廊上给蒙晓璐打电话,想好好跟她解释一番。但蒙晓璐没有接听电话。反复打了几次,蒙晓璐依旧不予应答。赵书勤大急,连忙发信息过去,把这次东北之行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跟蒙晓璐作了说明,并强调自己陪同何淑懿来旅游,其实是有难言之隐,是迫不得已之事,希望能够得到蒙晓璐的谅解。
发完信息,赵书勤返回房间,拿上他的行李包,一声不吭地准备离开。他不想再跟何淑懿呆在一起。其它尚能容忍,何淑懿居然偷看他的手机,并擅自给蒙晓璐发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严重侵犯了他的隐私,对他没有起码的尊重,简直是肆意妄为,罪大恶极。赵书勤觉得受到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意离开她。
“你要去哪?!”何淑懿大声问道。见赵书勤要离开,她顿时紧张起来,连忙一个闪身将赵书勤拦住。
“你再我去哪里,不用你管。”赵书勤怒气冲冲地吼道,把何淑懿拨到一边,大步向门口走去。
由于力道过大,何淑懿被这么一拨,登时摔倒在地,头部重重地撞在床沿上。幸好有一层被子垫